滾吧。”
“本、本少爺不耐煩看你這樣蠢笨不堪,卻不自知的傲慢嘴臉!三少放心,等我出山回岑宅,便會向父親說明,你資質太差,不堪為他的弟子。往後也請你,不要再以我和大兄的師兄自稱。”
岑二孃被安三少氣極,想著哪怕拼著得罪安家、在安坪鎮待不下去的風險,也不能叫父親收下他這樣不堪雕琢的弟子,免得往後丟父親的臉。
“岑二郎!”安三少第一次被人批評得這樣一文不值,他快氣炸了!“你……你這小子,好生無禮!你知道,你是在對誰說話麼?少爺我十五歲便考中了秀才,在安坪鎮還是頭一人。從前我念書時,哪個先生不誇我,便是連清安縣縣學的先生們,都對我讚不絕口!你憑什麼這麼埋汰我?!你……”
“哼!”岑二孃把桌上的書拂到自己面前,冷嗤安三少:“十五歲的秀才,很了不起麼。遠的不說,就說我父親,還是十六歲的少年解元呢。我大兄也是虛歲十三考取的秀才,還是第八名,比你這吊車尾的好太多。你自認,你和他們,有得比麼?”
安三少梗著脖子虛張聲勢:“就、就算我比不得先生和大郎,我也比一般讀書人強!強十倍百倍!”
岑二孃斜睨安三少:“我才發現。你這人,除去囂張傲慢,愚蠢自負。也不算沒有優點。起碼你挺會自欺欺人,也很樂觀。還有,你的臉皮,已經比城牆還厚了。”
“岑二郎!”安三少聽岑二孃承認自己有優點,還來不及自得,便被隨之而來的諷刺氣得跳腳。“你孃的,你到底是不是岑家人?怎麼性子一點兒不像先生和大郎。這麼討厭人厭!”
“一張嘴更是堪比毒窟,吐出來的話,簡直氣死人不償命!少爺我好歹也是遠近聞名的青年才俊。怎麼在你嘴裡,就這麼一無是處?!是不是你眼瞎啊!”
“首先,多謝三少對我的肯定和誇獎。”岑二孃笑得斯文優雅:“我這人最大的優點,就是說實話。雖然這讓很多人沒法接受。比如自戀如你。聽別人奉承你的假話聽久了。就接受不了我的真言。”
“看在安大老爺曾幫助過岑家的份上,我便賣你個人情,再與你說說。”岑二孃靠在椅背上,雙手交疊在一起,整個人清雅如蓮,姿容說不出的怡人。她渾身散發出的嫻靜氣質,不知不覺讓狂躁的安三少安靜了,也不再大喊大叫。
岑二孃沒有理會他。自顧自地說道:“清安縣這丁點兒大的偏遠山城,沒有遠近聞名的學府。鄉民多窮困,讀得起書的人家極少。所以,擁有豪富安家做後盾,自幼受名師教導,十五考中秀才的你,才能成為這山旮旯裡的金鳳凰。就清安縣而言,你確實也算個資質不錯的讀書人了。”
“可你的資質和悟性,根本沒有外人吹捧的那樣好,否則你也不會空抱寶書,而無從求解。若你不是安家嫡長房的嫡長孫,安家未來的家主,生下來就坐擁無數財富和人脈。你以為,外面那些人,哪個會真把你看上眼?”
“你若是真聰明,真才俊,也不會學不會做生意,到處虧本,在弘安府被高氏騙,被柳家人耍了。你若是真聰明,也不會白白浪費兩年時間,與紈絝、浪蕩子為伍,放任自己墮落成如今這樣。”
“你可知麓山書院最年輕的秀才只有八歲。還有岑家的族學,每年都會出一兩個十歲以下的秀才,十五以下的舉人,二十以下的進士。你可知京城的國子監,十幾二十的舉人、進士遍地走。”
岑二孃見安三少越聽越震驚,最後完全被驚呆,木著一張彷彿被人抽走了魂魄的臉,張著嘴說不出話,似有所悟。心中對他的厭惡少了兩分,看來他也不是完全的不可救藥。
在岑二孃看來,安三少只是還沒長大、因任性走偏了路的大孩子。他仗著有兩分天賦,又是三代單傳,自幼被家人寵壞,又被旁人拍多了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