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奕一樂,沒想到袁紹更換了屯糧的地點,但將領還是同一個人。
欒奕又問,“子卿領著辛評、辛毗、荀堪渡河,袁紹發現後會不會因畏懼軍情洩露,改變屯糧地點,亦或者設下埋伏請君入甕?”
許攸給欒奕遞上一個安心的眼神,“數年來,我軍細作在河北境內廣泛滲透,給袁紹帶來了不小的麻煩。袁紹遂對我軍細作心存戒心,屯糧地點甚是機密。除了審配、田豐、逢紀、郭圖、沮授幾位親信,鮮有人知屯糧具體地點。莫說辛評、辛毗、荀堪他們,就連我也不知故市乃是屯糧所在。教主面前這份地圖還是郭公則偷偷默記下來告知與我的。所以,我等此番出走,袁紹並不知屯糧所在已經暴露。教主大可不必為此事擔心。”
欒奕撫掌大笑,“袁紹得破,君與公則兄(郭圖)當居首功。”言訖,當即決定冒險深入敵後夜襲故市,火燒敵糧。
這幾年,欒奕讀過不少兵書。孫子有云:“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既焚營寨和士卒;二曰火積;既焚燒糧草、牲畜;三曰火輜;既焚燒輜重;四曰火庫;及焚燒帳篷;五曰火隊,既焚燒行伍。”他現在用的是火積。
兵法又云:“發火有時,起火有日。時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軫也。”實施火攻必須選擇適當的時間,既要求天乾物燥的月份,在當月月亮經過“箕、壁、翼、軫”四大星宿的日子中任選其中一天——這一日必定是大風天,前去放火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兵法還道:“行火必有因,因必素具。”既用火攻必須準好乾草、硫磺、膏油等易燃之物。
欒奕依兵法行事,將必要的引火物什準備妥當之後。他採用了漢時普遍採用的引火技術,提前備下了“火禽”和“雀杏”。所謂火禽其實就是在野雞脖子下面栓上空心的核桃,核桃中充滿易燃之物。所謂雀杏其實就是攜帶空心杏仁的麻雀。杏仁外殼之中滿裝硫磺,再塞入點燃的艾草。由於點燃後的艾草燃燒很慢,且燃燒溫度不高,其特點很像引信,藉助這一特性,它不會將攜帶者——麻雀燒死,卻可隨麻雀短距離飛行,引燃乾燥天的糧食。
一切準備就緒,第一個箕日很快就要來臨。介於這次深入敵後乃是秘密行動,並非大規模入侵,所以不能帶太多兵馬。所以欒奕特地在軍中挑選了八千最為強壯的漢子,這些人在過去的戰事中多多少少都有軍功,作戰十分英勇,各個都是可以以一敵二甚至更多的悍卒。除了他們,二百特戰隊員亦在其列。
八千兵馬於黃昏完成集結,換上袁軍軍服,打上袁軍旗號,由欒奕親自領軍,帶于禁、徐晃等袁紹帳下人等相對不太熟悉的將領趁夜渡河,抄偏僻小路往故市進發。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迎面走來一隊袁軍。欒奕統領的八千衛士看到有敵軍前來,臉上霎時露出狠厲的表情,緊攢手中兵刃一副如臨大敵模樣。
欒奕趕忙令隨軍將校安撫士卒情緒,責令大家放鬆心神,切莫被對方看出破綻。
恰當此時,那隊袁兵來至近,為首一將端坐在高頭大馬上,高喝:“號兒——旋風”。
顯然,這是袁紹軍內的暗語。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欒奕答得出暗語,便可順利通行。與這對袁兵互不相礙,交錯而過。如果答不出,只能撲上去與袁兵大戰,並因此暴露行跡,失去焚燒糧草的大好機會。
好在,臨來之前欒奕和許攸考慮到了這一問題。依據許攸對袁紹的瞭解,這位出自大漢名門的一方霸主極好附庸風雅,所以他所使用的暗號有個特點,喜歡從古詩中抽取字句。將詩中四字短句一分為二,其中上兩字為“請號”,下二字為“行答”。“請號”和“行答”每日申時更換一次。各營將校在個時間會到中軍大帳請號,袁紹便會在詩書中任意勾選一句,再有書記官將其抄錄紙上分發給各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