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見禮。
欒平急得不行,沒心情跟楊修多做寒暄,開門見山問:“國舅可知道父皇去了哪裡?”
楊修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搖了搖頭,“屬下不知。”
“不知?”欒平冷哼一聲,“這天底下還有神盾紅衣大主教不知道的事情?快說,父皇去哪了?”
“屬下實在不知。”楊修垂著頭道。
“你……”欒平暴怒:“你不說信不信……”
“殺了我也不知道。”楊修毅然決絕道:“不過殿下請三思,我孬好是你的親舅舅。你若殺了我,我姐姐的在天之靈怕是會傷心落淚的。”
“我……”如果說蔡琰的死給與欒奕心靈上以及重創的話,母后楊婉的死則如同給了欒平心口一記重棒。在此之前,在欒平的心目中,他的父皇——欒奕是個身材偉岸無所不能——神靈般的存在,可是在妻妾相繼離世過後,欒平才發現,自己的父皇也並非無所不能,至少在直面死亡時,他也有著那麼多的酸楚和無奈。一個個身邊人陸續在身邊消失,讓他在一夜之間變得蒼老了許多,挺拔的身材開始變得岣嶁,烏黑的頭髮一夜之間染上了寒霜。
往日敵人的千軍萬馬並沒有打垮他,他卻被現實打到,被生命的渺小擊敗,這麼多年壓抑在他心中的苦悶在這一刻全部爆發了出來。
睡夢中,他常常說胡話,而且說的都是些胖人聽不懂的內容,“要是有青黴素,琰兒和婉兒就不會這麼早走了!”“我怎麼才能穿越回過去呢!”“聖母,接我走吧!”等等。
教皇宮的太監宮女聽了這些話嚇壞了,生怕偉大的教皇有朝一日真如智德皇后那般遠離他們迴歸天堂。
欒奕有的時候還會獨自一人坐在院子裡沉思,一坐就是一整天,茶不思飯不想,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還有的時候他會大半夜睡不著覺,跑到書房盯著那幅全家福看。
其實畫這張全家福時,欒平的祖父祖母已經仙逝。畫上那二人的肖像是畫匠憑記憶後加上去的。欒奕看著這幅畫便會絮絮叨叨,說什麼肖像畫竟能憑藉記憶增添人物,這一點照相就做不到。
莫名其妙的話,又讓人們好一陣毛骨悚然。
追憶至此,欒平才發現父皇在此之前父皇竟有那麼多反常的舉動,而他卻絲毫沒有加以重視。這也恰恰再次證明了,父皇這次出宮絕對非比尋常。他滿含熱淚的看向楊彪,用近乎哀求的語氣道:“國舅,就當我求求你,好嗎?快告訴我父皇去哪了!我已經逝去了母后。不能再失去父皇了。”
544海難
一聽欒平搬出死去的皇后,楊修的心立刻軟了幾分,“殿下,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實在是……教皇陛下既是九五之尊,又是我的姐夫;郭嘉大人又是我的前任上司,他們不讓我告訴你……我不能說啊!”
欒平大急,“我是帝國的監國太子,現在朝中事務全由我說了算。況且我還是父皇的兒子,有什麼事非得瞞著我?”
“你馬上就不是太子了。”楊修垂著頭道。
“什麼意思?”
楊修哆哆嗦嗦,鄭重其事的從袖子裡掏出黃稠聖旨,讓黃門遞到欒平手中,“這是陛下臨走前留下的遺詔。”
欒平展開一看,登時驚呆,“父皇要傳位於我?他現在才六十四歲,精力尚且充沛,幹嘛讓位?”
“陛下臨走時留了話,說他老了,該歇歇了!太子文才武略,堪當大任,把皇位交給你,他放心。”
得了皇位,欒平卻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你剛才說遺言?遺言什麼意思?父皇不準備回來了?”
楊修悶不做聲的點了點頭。
“他去哪了?”
楊修惜字如金的說:“青州。”
欒平長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