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謎。
綿綿雙手擱在鍵盤上,久久說不出話來。
最後,為免拉拉起疑,綿綿隨意感嘆一句:“遊戲裡的感情,果真很虛幻吶。逍遙真心喜歡著雲馨兒,甚至連全服第一的賬號也可以與之分享,可見用情之深。只可惜……哎。”
等了兩分鐘,也不見拉拉回復,她覺得有點奇怪,發了個問號過去。
“小魚……”拉拉終於重拾聲音,“有時我的號,並不是我在上噢。”
“咦?”
臉皮堪比長城拐角的拉拉居然嬌羞起來:“我跟大叔……”
只消半句,綿綿就懂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啊!快從實招來!”兩人存在這樣的姦情也不上報組織,真是漠視法紀,無視法綱。
“呃,就在你回家前不久啦,他來看我了……咳咳。我們見面後感覺都蠻不錯的,就……試著交往起來咯。”拉拉說起這些,好像回憶著什麼甜蜜事韻一樣,立刻從彪悍大姐頭化身為嬌柔小女人。
原來……網遊也可以這樣子啊。逍遙的例子,拉拉的例子,在綿綿的大腦中悄悄開了扇天窗,冥冥中好像有把聲音在告訴她,看吶,窗外別有一番風景。
“對了,你不是回家相親了嗎?結果如何?”拉拉一拍桌子,覺得還是別人的八卦比較重要。
聽到拉拉的發問後,綿綿從怔忡中回神,思及這次相親之行,頭頂上方頓時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27
與綿綿相親的男人名叫陳大業,年近三十,在一家外貿公司擔任行政主管。兩人在一間中式餐廳見面,一頓飯吃下來,綿綿都心不在焉,食不知味,默默的聽著餐桌對面的男人滔滔不絕的發表對於時事,對於事業,對於人生的看法。
綿綿全程都很小心的護著自己的餐具不受前方唾沫攻擊,偶爾揚眸,瞥了眼那張略顯蒼白,瘦削狹長的臉後,又悶頭苦吃。
本以為自己如此不敬業的表現,對方肯定不甚滿意,從此分道揚鑣。但是回家後聽阮媽說,對方居然說——很喜歡?!說是覺得綿綿垂眸聆聽的姿態很有中國傳統女性的內秀之美,臉蛋兒也長得很有老婆相。
長得很有老婆相?綿綿鬱悶,分辨不出這是貶低還是恭維。
阮媽見兩人“一拍即合”,“兩情相悅”,頓時鳳心大悅,當晚就決定殺雞燒香,好好磕謝神恩。
綿綿對於老媽的求婿心切頭疼不已,覺得自己就跟菜刀下那隻雞一樣,同樣不幸淪為長輩們互相攀比的犧牲品。
“媽,我對他沒感覺誒。”綿綿低聲抗議,試圖表明立場。
阮媽擰開水龍頭清洗雞肉,氣定神閒:“感覺?那是什麼東西?菜市場裡有賣嗎?”嗯,肉質不錯。
“他——他抽菸,我不喜歡抽菸的男人啦。”綿綿嚅囁說道,力圖力挽狂瀾。
“這是小問題。以後懷孕叫他戒了便是。”阮媽左手翻動雞肉,右手握著菜刀,雙目精光閃爍,仔細尋找最佳切入點。
“他——他喝茶時會翹蘭花指!”綿綿悲憤指出。
“你好像很喜歡蘭花的是吧。”四兩撥千斤。
“他——他長得像根蘿蔔啦!”綿綿跺腳抗議。
阮媽蹙眉,抬頭瞪了她一眼:“那不正好,你是屬兔的不是嗎?”
鐺!
鋒利大刀終於找到最佳立足點,隨即精準落下,雞肉瞬間一分為二,血濺當場。
綿綿陣亡了。
最後,在阮媽“即使是普通朋友也得聯絡啊”的耐心規勸下,綿綿留下手機號碼等聯絡方式,倉皇逃回G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