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然不語,一直用眼角瞟著那些守衛,待見他們沒起疑心,抬手放行,便跟著宋歡顏匆匆進了保安堂。
如今情形有變,宋歡顏自然不能按著原來的方子配藥,只得臨時起意,吩咐掌櫃的抓了兩幅女子產後培補的方子,外加一大包紅糖。雖說病症體質不同,但這會只能先它對付對付了。
好不容易抓好了藥,宋歡顏連忙付錢,提起藥包,折返回街上往回走。她和鐵頭誰都沒有說話,都覺得有些戰戰兢兢地,所以腳下走得極快。
當宋歡顏將兩扇木門“哐當”地一聲關好時,方才覺得自己一直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是能夠落了地兒,不禁長長地透了口氣。
這會,馮春正蹲在院子裡洗衣裳,待見他們倆氣喘吁吁地進來,不禁起身問道:“顏姐姐,你們這是怎麼了?”
宋歡顏聞聲,一臉和氣地笑了笑說:“沒什麼,方才和鐵頭出門時遇上了一隻大瘋狗,所以走得有些急了。”
馮春聽了這話,不禁也跟著有幾分懼怕起來。繼母剛才說過,要她洗完衣服去買米,萬一自己也遇上了瘋狗,那可如何是好?
宋歡顏見她怯怯的盯著木門,連忙又道:“春兒莫怕,那瘋狗早已讓我們給狠狠打跑了去,斷然不會再來。”
馮春聞言,臉上的神情緩了緩,重新蹲下身子去洗衣裳。
到了近午,王盛醒了一回兒,但只是勉強喝了半碗藥,便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而那個乞丐少年,倒是醒了幾次,他還是那副冷冰冰的神情,卻沒有再鬧,十分配合地吃了藥。
突然間有了兩個重病號,單憑這幾幅補氣補血的藥,自然是不夠用的。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更別說治病救人,短了藥材怎麼能行?宋歡顏一時間有些為難,不知該怎麼辦才好?田氏見狀,忙將她叫回自己屋裡,詢問一二。
宋歡顏將方才的遭遇告訴祖母,田氏聽了,當下引起了心中濃重的不安,然後彷彿自言自語道:“這麼說來,可就不妙了。”
宋歡顏聞言,忙抬頭看向祖母,小聲嘀咕道:“街上全是官兵,醫館外也有人把守著,往後再要抓藥就更難了。”
田氏想了想,指指自己身邊的位置,道:“顏兒,你過來坐下,奶奶有話要說。”
宋歡顏依言坐下,定一定神等待著祖母開口。
田氏沉思半晌,方才低聲道:“顏兒,這幾年世道不太平,朝廷逼得緊,地方上也天天鬧挺得不安生。咱們這普通百姓若是想多過幾天好日子,就得加倍小心才行。鐵頭他爹的傷,但凡是個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有問題,恐怕咱們也要受其牽連。”
宋歡顏低頭聽著,田氏本就不是話多絮叨的人,這會,如此嚴肅認真,後面定是有什麼要緊的話要說。果然,田氏將那枚自己最貴重心愛的玉牌交到她的手上。原本是想要等到她大一些的時候再給,可如今,眼看著麻煩就要來了,有它護著孫女,自己也放心些。
宋歡顏見祖母塞了個東西過來,入手硬硬的,忙低下頭去看。她從未見過這隻玉牌,但也知它是個稀罕之物,先是怔了怔,隨即拿起來仔細打量一番,待見那上面還刻著一個“宋”字,微微驚訝道:“奶奶,這上面怎麼有一個“宋”字?”
田氏拉過孫女的小手,目光忽地變得深邃起來,溫和道:“這是你爺爺留下來的。奶奶一直替你保管著,往後,就由你自己帶著吧。”
爺爺?宋歡顏聞此,很快垂了眼瞼,努力想從記憶中找出關於他的片段,誰知,竟是一片空白,想來也是田氏之前從來沒有提起過的。
宋歡顏小聲問了一句。“顏兒,從沒聽過你提起過他,可是他老人家已經不在了?”心中暗覺蹊蹺,這等玉石,想來自己那祖父也該是個大富大貴之人,可祖母她卻是半生辛勞,沒享受過一天的清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