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熟的跑車,上面坐著的人舉起手朝她揮了揮,然後勾指頭。
很好,現在整輛公車的人都把眼光轉移到她身上了。
“司機大哥,開車了。”
“小姐,我也趕時間啊,可車擋在路中間,怎麼過去?”司機大哥準備下車找人理論了。
孫立言只好摸摸鼻子跟著下車。司機要找人算賬,她也要!
張馭曉沒把公車司機放在眼底,很欠扁的給人家一張律師名片。“要告我、要索賠,去找這個人談。”三言兩語就把人打發走了。
孫立言只能低聲下氣的道歉,小孩不受教,請司機先生大人大量,千萬別計較!
“你還不把車子開走,以為這條路也是你家的啊?”一轉身,她板著臉對著張馭曉喝斥。她為什麼得替他收拾這個爛攤子?
“你一聲不吭的要去哪裡?你知道你住院的醫藥費很貴吧,從白屋走到這裡,你的腿不打算要了是嗎?”他也知道自己理虧,依言把車靠邊後,一面對她依舊火力全開。
這人一早就在發什麼火?她的腿又不是豆腐渣做的,就算要爬大霸尖山也沒問題,好得很。
“我走路總比某人表演特技要安全多了。”她忍不住酸他一句。
“搭我的車比搭那破公車不好嗎?”
“你又不是我的誰,我能隨便使喚你嗎?”
“上車,要去哪我送你,用你那兩條腿走到什麼時候?”他明明好心要幫她,但一開口,口氣還是很衝。
“市區。”有便車,何樂不為?
她開門上了車,繫上安全帶,連帽外套拉高的拉鍊裡鑽出一顆毛茸茸的頭顱,一直窩在孫立言懷裡的偷渡客露臉了。
“育幼院在市區?”她說過要把它送去給育幼院的小孩子作伴。
車重新發動,沿著下破直往山下駛去。
“我要先到市區辦些事。”她總不能兩手空空去見那些孩子。
“譬如說?”
真是愛追根問底啊!他平時沒這麼熱心跟囉嗦的,難道他出門不是自己有事要辦嗎?
她低頭望了眼坐車兜風,兩隻小耳朵被風颳得往後翻的Lucky。“我想總是要替它帶點狗食過去。”
他沒有再說什麼,把她送到寵物醫院的門口。
“手機呢?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別讓我聯絡不到你!”
“我沒手機。”她沒有需要聯絡和能談話的人。
張馭曉什麼都沒說,不過她也知道沒有手機的自己宛如博物館新出土的文物了,簡直不可思議。
“等我一下,別走開,我去找地方停車。”他不給孫立言回應的時間,車子就開走了。
他一邊開車,一邊按下手機通訊鍵,“矢勤,會議取消,我今天不進公司了。”
“為什麼、為什麼?大家都在等你唉!”陽矢勤哀號幾乎要穿透他的耳膜。
“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囉嗦!”按掉通話鍵,把手機棄置副座,他拔除耳機,也找到了停車位。
結果張馭曉不只陪她給Lucky買了半年份的狗食,兩人還去了B&G特力屋。
瞄了眼安放在後座的大提袋,孫立言還是不解,他居然買了狗屋。
更奇怪的事情還在後頭。
他還跟著去了育幼院,即使他一開始打定主意只作壁上觀,墨鏡說什麼也不肯拿下來,就算有些主動的小朋友想找他玩,他馬上躲得老遠,她也能理解,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小孩,尤其育幼院裡太多家庭出問題的孩子,有早產兒,身體很弱,已經八歲,看起來卻只有四、五歲,一點也談不上可愛,可是孫立言一點也不怪他。
不過當他看見孫立言動手去修壞掉的鞦韆,修完鞦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