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他沒有再想什麼,只是緩緩地將獵刀插進了腰際的皮鞘之中。
同時,他又用小心的動作,將繫住皮背心的帶子,扭得緊了一些。
大鷹抓住了他的皮背心,要是帶子鬆了,那麼他就會摔下去。就在這時候,大鷹像是知道他在不放心一樣,另一隻爪伸了過來,抓住了他的皮褲。
如果不是風那麼勁,使得他根本無法笑出來的話,他一定會大笑起來了。
他,金維,誰都知道的他身手,最矯捷,為最勇敢的獵人,這時卻像是一隻小雞一樣,被大鷹抓著,在高空飛行,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大鷹在繼續向前飛著,金維的心中,也漸漸鎮定了下來,他第一次想到了一點:這頭惡鷹對他,可能並不存在什麼惡意。
當他一想到這一點之後,他更是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照理說,羊鷹和一切在地下行走的動物,不論是四隻腳行走的,或是兩隻腳行走的,都是世仇,地上的動物或者和大鷹沒有什麼仇恨,但是大鷹卻非要將之擒殺不可,因為那是大鷹維持生命的食物的唯一來源,可是,這頭大鷹的大不尋常,不止它在夜間飛翔,更奇在它自第一擊開始,就一直放棄了很多早就可以將他抓死的機會,好像它的目的,只是帶著他飛,而不傷害他。
當然,金維也想到,可能這頭大鷹的鷹巢之中,有著飢餓的,嗜吃活的小食物的小鷹在,但是這種推測,無論如何是匪夷所思的,鷹就是鷹,沒有鷹會揀飲擇食的,然而,金維也不敢再輕視鷹了,眼前這頭鷹,不就是如此之特殊麼?
金維覺得,自己應該試探一下那頭大鷹的意向了。
首先,他覺得自己這樣被大鷹抓著來飛,十分不是味道,至少應該變成他抓住大鷹,那樣,雙方之間的地位,才會平等一點。
他打定了主意,慢慢轉著身子,反伸過於去,抓住了大鷹爪上的一節腿,腿粗糙得很,而他的手指,又凍得很僵硬,簡直沒有法子可以將之握得緊。可是金維還是咬緊牙關,儘自己的一切力量,緊緊拉住了鷹腳。
他感到,他必需表現一點自己的力量,尤其是那頭鷹真的沒有惡意的話,他更需要表現自己的力量和勇氣,鷹是那樣高傲的動物,它絕不會看得起一個由得它抓了來飛行的人。
金維的右手,終於緊緊抓住了鷹腳,他的身子,已經半轉過來,可是他的左手,卻無法再碰到鷹腳了,而要憑一隻手,支援自己的體重,那是沒有可能的。
金維躊躇了一下,大鷹抓住他背心的爪,忽然鬆了開來,金維連忙轉過身,左手也抓住了鷹腳,手指漸漸收緊,同時急速地喘著氣。
當他的雙手一起抓住鷹腳之際,大鷹另一隻抓住他衣褲的爪,也鬆了開來,金維的雙手,順著大鷹的腳杆,猛地向下一滑。
那向下一滑,只不過滑了半尺左右,可是金維的心,卻向下陡地沉了不知多少,他覺得手心一陣劇痛,大鷹粗糙的腿腳面板,一定將他的手心割破了很多,可是金維還是咬緊了牙關,他的手指,凍得幾乎完全不聽他的指揮,他要用最大的毅力,才能將鷹腳抓緊,使他自己的身子,吊在空中。
他也感到,自己這樣做,實在是一件很愚蠢的事,在一頭大鷹面前,不顧粉身碎骨的危險,來表現自己的毅力和勇敢,是不是蠢了一點。
但是金維卻仍然不改變自己的主意,他忍受著最大的困苦,只求證明一個事實,他不是被大鷹抓了來,而是大鷹帶著他來的。
這看來仍然是很愚蠢的事,不過對於一個勇敢的,有人格的人來說,這種在聰明人眼中極其愚蠢的事,卻又極其重要。
掌心的刺痛,痛入心腑,手背的關節在格格作響,手背像是在不斷伸長,伸到了和全身完全脫離關係的地步。
但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