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們的位置已經被佔據了。佔據者是一些非常和藹可親的小姐們,只要有錢,她們待你比誰都好。離晚上狂歡的時候還早,所以她們只是稀稀拉拉地坐著,吸吮著杯中的迷藥,把香水擦在膝窩和肘彎裡。長凳上還有空位。
“要不要來個遊戲之吻?或者,擁抱一下?”阿姍妲看著自己的指甲,不太感興趣地問。她知道他們只會答話,不會有什麼特別舉動。黑頭髮挺鼻樑的那個什麼也沒說。另一個,是法爾,他說,“噢,女士,我們只想自己看看。”他目光輕薄地打量著她。
她衝他嘲諷而又妖豔地笑著,裝出震驚的表情,眨著眼,把兩根手指放進了自己的嘴裡,回答說,”大多數人都喜歡有個好觀眾,沒關係,你們只管坐。可是,要是我們需要椅子上更多地方,你們可得挪挪!否則,你會知道有什麼下場的,小夥子。”
當然,他們可知道她的厲害。他們親眼看見過她的匕首靴戳進過不少男人的脛骨,也親眼見過她把刀捅進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水手肚子,他慘叫著滾出了酒吧。
在其他女孩吃吃地笑聲裡,兩個小賊乖乖地點點頭。
法爾衝她們中的一個眨眨眼,她便傾過身來拍了拍他的膝蓋。她身上穿著光滑的緊身裙,冰涼而柔軟,剛好蹭在伊爾手臂上。伊爾急忙掉轉自己的酒杯,身上打了一個冷戰。
布妲爾拉看到他轉身,就轉過頭來衝他笑笑。她身上擦的香水,也許是天然玫瑰的香味吧,不像其他人擦的那樣濃烈,卻一絲一絲地飄進了伊爾的鼻子。伊爾幾乎無法自控了。
“小寶貝,等你有了錢,任何時候都可以。”她聲音有些沙啞地對他說。伊爾幾乎來不及伸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但還是有不少酒沫噴了出來,一口酒差點把他給嗆死。
角落裡頓時爆發出一陣嘲笑聲。布妲爾拉恨恨地瞪了伊爾一眼,但等她看見伊爾臉上誠懇的歉意,她又放緩聲音,拍了拍他的膝蓋,說,”沒關係,沒關係。關鍵在於提高你自己的技巧,這只是小問題,我會教你的。”
另一個女孩卻笑說,”那也得他負擔得起你的學費啊。”所有的女孩都笑了起來。伊爾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酒跡,點著頭向布妲爾拉表示謝意。可她已經轉過身去,開始跟別的女孩討論起指甲的化妝了。
法爾用手指捋過耳邊的頭髮,又晃了兩下,指尖突然多了一枚銀幣。他用從來沒見過銀幣的鄉巴佬口吻,對伊爾達說,“看看這個,夥計。你知道嗎,也許我頭髮裡還能有一個呢。”
當然,那裡還有一枚。他驕傲地舉起它們,“布妲爾拉,我準備好了,我要向您學習。請問,您今晚可有空呢?”
“只有兩個銀幣嗎?噢,我的小可愛,那可不夠啊。”女孩中爆發出一陣嗤笑。旁邊的男人也為這雷動的笑聲轉過身來,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特別好笑的事情。
法爾垂頭喪氣,“噢,我想我沒有更多錢了。但是我今早沒有仔細梳過頭……”他又變得一臉憧憬,用手耙著自己的頭髮,但這次,他搖了搖頭。
“噢,沒有。”一個女孩假意同情地嘲笑著他,卻不料法爾舉起自己的手,“小姐們,等一等。我還沒有仔細檢查我的每一根毛兒呢,對吧?”他再次目光輕薄地回看了那女孩一眼,把手伸進襯衣,使勁抓著自己的腋窩。他有滋有味地抓了一陣,停了下來,皺著眉頭,拿出手,看著並不存在的蝨子。他假裝一口吃了它們,還舔了舔手指。接著,他又把手伸進襯衣,準備掏另外一隻胳膊窩。
幾乎是立刻,法爾突然眼睛發亮。他慢慢地掏出手來,手指間閃著金色的光——一枚金幣!他用力地聞了聞,得意地把手舉高,“你們看見了嗎?”
“噢,”布妲爾啦嘟囔了一聲,向前靠了靠,“這差不多能換一個噴嚏了。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