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元的重視。呂仲元雖然在企業任職,卻是省作協的會員,他寫詩經常有作品發表在報紙和刊物上,他的筆名叫雨寒。呂仲元讀了雲小蘭的小說後感覺不錯,覺得讓她繼續當保管有些屈材,便把她調到工會搞宣傳。雲小蘭也爭氣,在兩年的時間裡斷斷續續發表了四五個短篇小說,還挺時髦地給自己起了個“夢羽”的筆名。
第三章 賭注(4)
呂仲元詩寫得不錯,經商卻平庸。公司經濟效益逐年下滑,開始發生虧損,並且有半年發不了工資。職工們都私下吵吵,到處都是牢騷聲。朱新民想趁機把呂仲元趕下臺取而代之,便火上澆油,鼓動職工給局裡寫聯名信,要求民主選舉。但是,所有的人都沒料到,局裡突然做出一個驚人的決定,要公司解體。
對雲小蘭所在的公司來講,改革開放的步子或許邁得太快了。平時為了一件小事都要大會小會地討論,深思熟慮地醞釀,而遇到公司解體這樣的大事卻簡單得很。呂仲元在職工們震驚的目光中宣佈了局裡的決定,除了留下由財務、檔案、辦公室幾個人組成的留守處,其餘職工在一夜之間全部下了崗。兩個月後,雲小蘭接到通知辦理買斷工齡的手續,而那時的公司已經面目全非了。昔日的辦公室和庫房都被推倒了,到處都是挖掘機、裝載機和大噸位自卸車的轟鳴聲。她聽同事說公司被大漠集團買走了,大漠集團相中了位於市中心的這塊寶地,要在這兒蓋一座全市最高、最豪華的四星級酒店。這是市委書記豐九如親###板敲定的,並且大漠集團只付了很少的一點地皮錢。
雲小蘭工齡不長,只拿3000塊錢便回了家。那些日子她怏怏不樂,心情沮喪。
一天晚上,朱新民倆口子到家串門來了。朱新民是第一次到雲小蘭家,見雲小蘭只住一間房,遺憾地說:“小蘭,沒想到你才住一間房,多憋屈呀!可惜公司垮了,不然的話,下次蓋家屬房我一定為你爭取一套。”陶桂平說:“你這話說的和沒說一樣。”雲小蘭也開玩笑說:“也就是公司垮了,要是不垮,朱經理怕是也不敢表這個態的。”雲小蘭沏了茶,靳玉明給朱新民遞了煙。雲小蘭問陶桂平說:“桂平姐,你不是喜歡打牌嗎?這回好了,成天閒著沒事幹,是不是成天都在牌桌上泡著?”陶桂平朝朱新民努努嘴說:“你問他,我有那福分嗎?我得上班掙錢養活他。要不是今天電力檢修,我連到你家串個門的時間都沒有。”
雲小蘭羨慕地說:“哎呀!還是朱經理有本事,公司剛解體便給桂平姐調動工作了。”朱新民自嘲地說:“小蘭,你看看我朱新民的這顆腦袋,有那本事嗎?”雲小蘭說:“你朱經理還能沒本事?沒本事還能給桂平姐辦調動?”陶桂平說:“哪兒是調動?我是給人家打工去了。”雲小蘭問陶桂平在哪兒打工?陶桂平說在一傢俬人開的食品廠。雲小蘭連忙說:“桂平姐,你們那兒缺人不?要是缺人的話,把我也介紹過去吧。”陶桂平搖頭說:“小蘭,你當個體老闆好伺候嗎?人家那是花了毛驢的價錢,把咱當騾子使喚的。我們那個老闆呀!心可黑了一個月300塊錢的工資,連上廁所都給你掐著點兒。每天回家累得渾身疼,骨頭都要散架了。這樣的活兒你幹得了?”雲小蘭不屑一顧地說:“那是你桂平姐平時養尊處優慣了,我農村出身多重的活兒沒幹過?那點苦算什麼?只是工資有點低。再說了,我每天還得接送孩子上下學,不能拴得太緊了。”陶桂平說:“小蘭,你就別自找罪受了。我們家雙下崗,那是沒辦法。你家老靳一個月一千多塊錢的工資,還養活不了你嗎?老靳,你說是不?”一直不說話的靳玉明頗為自豪地說:“一千多塊錢還不算加班費和獎金呢。攢錢不敢說,養家餬口沒問題。”陶桂平聽得羨慕,瞥朱新民一眼,數落他說:“朱新民,你聽見了吧?你說我嫁給你倒黴不倒黴?人家老靳一個月一千多塊錢還不算加班費和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