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咬緊了牙關,憋著一口氣硬挺過去!要是這時候敢昏倒就完了,沒人發現你,沒人能幫你,一切的一切就只能靠你的意志力挺過去!別想反抗,等容嬤嬤扎完了,也就過去了,也別想等你的‘爾康’來救你,畢竟你不是紫薇,沒有那個‘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人。人,要學會自救。
源殷就是這麼一個學會了自救的人,雖然她也有她的‘爾康’,可她不願意去當那個只會哭,什麼事也不成的‘紫薇’,好吧,其實紫薇也會偶爾勇敢一回,用頭撞牆,自我了斷的。
她不知道這三年來是怎麼過的,也不想再去回憶。
依稀記得,那曾經一片漆黑的日日夜夜裡,她多少次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不想讓球球擔心,也不想讓自己軟弱。偶爾,忍足侑士在美國給她來電話,兩人都非常有默契的只是說點開心的事,誰也不說各自的情況。即使是無意間提到了,源殷也只是用‘最近有點辛苦’這種話搪塞了過去。
這三年,源殷過的很忙碌,很辛苦,白天照顧球球,晚上挑燈夜戰看書,常常是學校,醫院,家裡,三點一線的跑。為了方便,源殷把那一頭好不容易蓄長的秀髮給剪了,變成了乾淨利落的齊耳短髮,整個人少了份妖嬈,多了份英氣。
跡部家,柳生,幸村他們全都有意無意的施以援手,源殷很感謝他們,但並不會什麼都接受。
比如跡部景吾給球球找了更好的醫生,給予他更好醫療照顧,這些她都感恩戴德的接受並記下了,但是她不會同意柳生所說的那般,搬到柳生家跟他們一起住,以便於照料和生活。人不能獨自活著,但也不可以依賴別人,源園活著,只這一點,源殷已經對上蒼充滿了感激,別無所求了。
這一場意外,帶走了源園僅存的一點自由,原本他還能在源殷的照顧下到處走走玩玩。但如今,由於失血過多,導致多臟器衰竭,雖然搶救了回來,可他的身體條件已經不允許再走出家門,甚至是走出房間,終日只能躺在床上,看著窗外的景緻,源殷常常看見他偷偷的面朝陽光,露出了那種從不在她面前展露的寂寞與惆悵。
每當這時,源殷就無比的痛恨清水知會那個自私自利的女人,可再恨又能怎樣呢?源園的身體不會好,再來,清水知會也已經以生命作為償還。那從露臺的輕輕一跳,說實話,源殷那時候是有解氣的感覺,這個女人害的她的球球命垂一線,在鬼門關外走了一遭,她以愛之名,傷害了球球,害球球差一點就回不來!這樣的人,源殷無法同情起來,本來,她就是個相當護短的人。清水知會不死,源殷真擔心某天遇見她,她會忍不住衝上去瞭解了她!
“球球,來洗澡了哦!”源殷笑著走過去扶起斜倚在床上的源園,拉過一邊的輪椅,她小心的撫著他坐了上去。
也是那次意外的後遺症,那一刀劃在了胸口,似乎對呼吸系統有些影響,即使是一點也不激烈動作,他也能喘個半天的氣。這也是不放他出門的原因之一。
源園配合著源殷的動作,待坐穩之後,他揚起可憐兮兮的臉,半是請求,半是撒嬌的說:“姐,我自己洗行不?”
源殷眉毛一挑,看看源園因長期不出門,而變得異常白皙和蒼白的臉,‘撲哧’一笑,調侃道:“怎麼,不好意思啊,都不是第一次了,你渾身上下我哪裡沒有見過?嗯?”
源園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有些惱怒的說:“姐,我不是小孩子了!”
“哦哦,走了,少廢話,早洗完早拉到,老規矩,衣服自己脫,泡到水裡我幫你洗頭搓背!”源殷自動忽略掉了他的那句話,自顧自的下著命令,推著源園就往浴室走,反正每洗一次澡,這傢伙總會來這麼一套的,她都已經習慣了。
源園不滿的嘟著嘴,眼底卻有一絲不明的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