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為血脈不純,嬴舟的火無法結印成術,他還是隻能如狼族一般靠武器作戰,可以幻化各類兵刃已經是這些年來苦心修煉的最高成績了。
至少在當下的局勢裡,他是吃虧的。
而自小教他術法啟蒙的正是青木香,嬴舟的實力有多少,她再清楚不過,站在邊上免不了擔心他會不會輸得太慘。
小椿的瞳孔中,流淌閃爍的火光時而乍明時而乍暗,滿場的火球、火龍,沾著火星的灰燼漫天紛揚,映得她整個眼眸都是琥珀的顏色,和嬴舟的竟有幾分相像。
這要是換成旁人,她還不至於如此緊張。
眼看好不容易掙開了一圈火繩的束縛,一刀就要劈到川續斷的身上,他那骨笛脫手而出,熒蝶似的在周身旋轉,嬴舟的長柄刀正砍中了乍現的結界,發出清脆的「哐當」。
「啊!!」
小椿甚為不甘地跳了下來,「怎麼會這樣!」
「那叫『火牆』。」重久神情涼涼地瞥她,「和你的盾殼差不多,這玩意兒你不是最熟悉的嗎?」
小椿:「……」
她自己用時不知道,如今看嬴舟吃這招的虧,才知道絕對防禦竟這般噁心!
小椿痛恨地捂臉自責:「我再也不用白櫟殼了!」
重久:「倒、倒也不必……」
讓結界彈開的嬴舟輕飄飄地落在丈許之外。
他鬢邊浮著細小的薄汗,望向川續斷時卻不見懊喪之色,眼底裡居然凝著一點遊刃有餘。
忽然,手裡的長刃幻作了巨弓。
犬妖見狀,立馬再次築起高牆抵禦。
少年的弓竟有一人之高,他豎著砸在半空,卯足了勁拉開長弦。
金色的火流霎時隨著拉弓的動作蓄力一樣從八方而來,灌注於嬴舟的指尖,漸次匯成一支光華流轉的羽箭。
青木香深知他這一箭的威力,若放在以往,川續斷的烈火牆還真不一定防得住,但恰好不久前他剛抗過天雷,在自保術法上更近一層,是不至於那麼輕易就被……
她正想著。
視線裡,離弦的金色鋒芒輕輕巧巧地從眼前劃過,勢如破竹地刺開了符咒暗閃的結界。
幾乎是同一時間,滿場還坐著的細犬不自覺地站起了身。
那箭矢又隱約收著力道,像拍了一掌似的在犬妖胸膛若有似無地一擊,直接將對方掀翻在地。
人叢中發出微妙地一陣譁然。
青木香目瞪口呆地睜著雙眼。
嬴舟居然……
「嬴舟贏了,嬴舟贏了!」
小椿當場一蹦而起,朝左右上下奔走相告。
「你看見了嗎?嬴舟贏了。」她挨個挨個問旁側的狼妖,「嬴舟剛剛贏了,他打贏了!嬴舟……」
興高采烈地自娛自樂了半晌,小椿才隱晦地發現,周遭不知幾時瀰漫起僵硬的氛圍,好像除了自己,就再沒別的人喝彩了。
她直起身四顧,犬族那邊的人咬牙切齒,神色怨憤,可即便是狼族這邊,眾人臉上也依舊充斥著不滿。
「現在明白了吧?」
她走回太師椅時,重久不鹹不淡地出聲風涼道:「嬴舟一旦上場,等同於他自認站在了狼族這一邊,勢必會使得整個犬族對他心存芥蒂;而他把三個名額全數佔盡,作為好戰的灰狼族,也同樣覺得他自視過高。
「到頭來其實兩方都討不到好,反而把自個兒推進風口浪尖。」
小椿表情五味雜陳,終於不忍心地抬起頭,「他就不能不上場嗎?」
「當然不行。」二表哥的語氣一派理所應然,「這是你的事情。」
「而我們充其量只是一群外人,他有什麼理由不上去?就算是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