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大人家的小姐容貌淑麗,性情爽朗,哪兒哪兒皆好,就是腦子貌似有點問題,他們只得勉強給個面子嗯嗯啊啊的附和幾聲。
小椿動作緩慢地磕了一粒瓜子,與嬴舟心照不宣地對視片刻。
「成日儘是些情情愛愛,人人妖妖的故事,一點意思也沒有。」
茶肆裡分明還未散場,這位溫大小姐便已索然無味地自後門離開了,她抱著懷滿口鄙夷。
「小姐,常買的那家糖炒栗子今天不曾開張,要我去別處看看麼?」
她隨手一揮,打發自己的丫頭:「去吧去吧。」
半下午日光尚且刺目,背後的瓦舍猶在彈唱說書,熱鬧得很,她索性找了個清涼僻靜之處,躲在茂密的枝葉下遮陰。
猶自百無聊賴地拿鞋底碾著地上的一顆果子玩兒,頭頂冷不防有人說話。
「你真的見過妖怪?」
溫大小姐先是一嚇,抬眼看到面前俏生生地站著一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姑娘。
她雙眸出奇的明媚清澈,乾淨得像是晨間山裡的空氣,此刻正一轉不轉地盯著這邊看。
短暫的呆愣之後,她迅速地調整好神態,清清嗓子,「對呀。」
「縱觀整個開封府城,怕也只我一人有此等境遇。你來問,算是問對了。」
小椿頷了頷首,「你說,偷錢的飛賊是妖?你親眼所見?」
後者自信地嗯了一聲,「千真萬確——怎麼,想要我帶你去見識見識?」
她大為驚訝:「我還能去見見?」
「那當然,跟著我你不用怕。姐姐我算是身經百戰。」只當小椿是個足不出戶的閨閣姑娘,她自信的一拍胸脯,「見過的精怪可比你見過的男人還多,就是與他們面對面,也壓根毫無懼色。」
小椿將信將疑地打量對方。
「是嗎?」
話音剛落,她便就地樹化,當場將四肢頭顱變作了一個支稜著枝條的大樹樁,十分風騷地招搖擺動,衣裙卻還詭異地套在上頭。
那溫家大小姐雙目頓時一對,大叫道:「妖怪啊!」
而後翻了個白眼,倒地不起。
小椿:「???」
她收了變化費解地盯著地上的人,深感疑惑。
怎會如此!
不遠處的嬴舟有些沒眼看,頭疼地用手捂住臉,終究無奈地走上前:「你說你惹她幹嘛?」
小椿無辜得百口莫辯:「她自己說不怕的。」
開封城某個偏僻的小柴房內。
嬴舟拿破碗接了些水,輕灑在那姑娘眉目間,她五官皺了皺,不多久便轉醒過來。
或許是昏迷得匆忙,乍然睜眼對上他,兩人各自相顧無言了半晌,緊接著後知後覺地開始慌張:「妖怪啊!」
嬴舟讓她嚷得腦仁發顫,側目摁了幾下眉心,束指在唇上。
「噓。」
這姑娘倒也頗為配合,連忙捂住嘴,老實地點點頭,而後又攤開一小許,低聲問:「你們真的是妖怪嗎?」
他不置可否地一抬下巴,示意邊上的木桌椅,「坐下說。」
「哦、哦!」
此人不知什麼來歷,身為一個女孩子竟沒半點戒心,剛放好屁股便主動自報家門,告訴他們自己名為溫蕙。
這邊這個倒也配合:「我叫小椿。」
「喔,小椿,小椿……」她品味了半晌,而後兩肘往前蹭了蹭,目光狂熱道,「你是妖吧?是什麼妖呢?」
後者分外老實:「是一棵樹,白櫟樹。」
「哦,樹妖!」她兩眼亮晶晶的,手舞足蹈地比劃,「就你剛剛那個,那個突然一下變成樹枝的。」
「啊,你說這個嗎?」小椿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