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量。
這傷口頗深,創面也大,卻需要再製一些生肌去痕藥膏,可惜身處軍營,卻不如在宛都之時,所需藥草材料均是信手拈來,易如反掌。
如此美麗的女子,背上留下疤痕,實在不好看,按照古人的觀念,相當於毀容了。
洗淨手上血汙,坐在榻邊,繼續觀察。
昏昏守到天黑,直到她呼吸平穩,脈息無恙,這才收拾物事,出賬稍歇透氣。
一踏出帳,高大的黑影頓時籠罩過來,聲音嘶啞:"浣溪,公主她······怎樣?"
君浣溪看他一眼,淡然道:"放心,死不了。"
禍害千年在,這句話,可真是至理名言。
若是躺在帳中的人是自己,他會不會也如此緊張難安······
突然一怔,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麼,他已經如此挫敗,自己不好生安慰,穩固後方,卻還要扯他的後腿不成?
見得那張憔悴的俊臉,心中一軟,柔聲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你也不要臺放在心上,俗話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先去休息吧,公主這裡我看著,不會有事的。"
楚略輕輕點頭:"那好,我在主帳與徐諾他們商議軍情,等她醒來,記得派人告訴我。"
"我知道。"
他走出兩步,又回頭道:"你也保重身子,與芩兒輪換著來,別累著自己。"
君浣溪低低應著,看著他大步而去,即是轉身回帳。
掀開簾帳,方才被自己趕出帳的黃芩又回到帳中,正守在榻前,默默發呆。
"芩兒,你方才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太累了,要不回帳睡覺去······"
"姑······先生!"
黃芩指著榻上昏迷之人,低沉說:"我不想這樣賣力救她,要不她醒了,又該天天纏著陛下了。"
君浣溪哭笑不得:"胡說八道!小孩子懂什麼,公主是為你楚大哥受的傷,豈能見死不救?你沒見你楚大哥在帳外站了一整天?公主要是有什麼事,他永遠都不會原諒他自己!"
黃芩咬唇道:"我明白,但我就是不想給她治,我寧願去守著軍醫帳的將士······"
君浣溪面色一整道:"等這幾日危險期過了,你再回軍醫帳,現在給我在這裡好好待著,我們輪流守護,直到公主情形為止。"
見他別過臉去愛理不理,又輕聲喚道:"好了,別跟我慪氣了,要是連你都不支援我,我在這軍中還能指望誰?"
"先生------"黃芩哽聲道,"我明白,你心裡苦著呢。"
"明白就好,專心做事吧,等公主情況好轉,過一陣,我們······回封邑去。"
黃芩睜大了眼,急聲道:"你,你不管陛下了?"
君浣溪苦笑:"情勢如此,已經由不得我了······"
在看到他將泠月緊緊抱在懷中的時候,她就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心,開始瓦解了。
自己,就快要失去他了嗎?
黃芩握緊了拳頭,恨聲道:"先生,你就是太善良了,要知道,人善人欺······"
她善良嗎,呵呵,要是被黃芩知道,她也起過算計心思,曾經想過用催眠術對付泠月,不知他會這樣評價自己不?
"芩兒,你記住,人善人欺······天不欺。"
到了次日凌晨,泠月開始出現高熱,面色潮紅不退,口中囈語連連。
那因為受傷而顯得虛弱沙啞的嗓音,不斷叫著兩個字:"陛下,陛下,陛下······"
君浣溪胸中酸楚,並不便表現,只沉著應對,為她進行物理降溫,盡心守護,心裡明白此是緊要關頭,在這缺醫少藥條件簡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