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是思忖,不覺已經到得府門口,倚門站得腿都軟了,總算看見那熟悉的馬車遠遠馳來,趕緊奔過去,扶下皺眉深思的老人:“老師,今日怎麼這般晚,是署裡有病患耽擱了麼?”
君正彥搖了搖頭,正要說話,忽然見得那門邊丰神俊秀的青年男子,微微一怔,道:“阿溪,你有客人?”
“哦,不,他是……”
君浣溪正要開口,衛臨風已經是搶上一步,滿面帶笑,躬身行禮:“在下衛臨風,見過君先生!”
“衛臨風?”君正彥伸手相扶,眉心輕蹙,似是想直以,沉吟道:“聽口音,衛公子不是京師人氏吧?”
“先生好耳力!”衛臨風一旦起身,便是點頭笑道,“臨風家住驥東郡隨州府,今日剛到宛都。”
“隨州衛府?”君正彥聽得一驚,低叫,“你……你就是新近赴任的安定侯爺?”
衛臨風微微一笑:“君先生別叫我什麼侯爺,我只是浣溪的朋友。”
“朋友?”君正彥轉頭過來,狠狠瞪她一眼。
這樣的神態目光,一直維持到晚膳之後,師徒兩人單獨關在房中,對面而坐,老人的臉色都是鬱郁,不見好轉。
君浣溪垂頭跪坐,有一絲心虛,囁聲道:“老師,你就別生我氣了吧。”
君正彥哼了一聲,淡淡道:“我沒生氣,我以後再不會跟你生氣了。”
君浣溪心一急,喊道:“老師!”
“你還知道我是你老師?!”君正彥指著她,手指顫抖,“我一向不喜歡撒謊行徑,你現在就跟我說實話,那個侯爺,到底是你的什麼人?你們是不是已經私定終身了?”
君浣淪聽得大駭,連連搖頭:“老師,不是,他只是我在鷲峰山結識的朋友,普通朋友。”
“是麼?除他之外,這一路上,你還遇到哪些人,遇到什麼事,都一一向我道來!等下我就去找芩兒對質,若是有半句謊言,你以後就不要跟著我了!”
“是,老師。”君浣溪低下頭去,也不敢再有隱瞞,將路上人物事件大致說了一遍,除衛臨風外,沈奕安、楚略、花瓦兒等人都稍為提及,只是自己身中蠱毒之事怕老人擔心,略過沒說。
“楚略,那不是陛下新近提拔的侍衛統領嗎?”君正彥見她輕輕點頭,想了想,又道,“我那日跟許醫令同行,遠遠看過一眼,沒看清長相……”
“至於這個沈奕安……沈奕安……”君正彥停頓一下,似在側頭回憶什麼,“是不是長得長眉秀目,面容異美?”
君浣溪微微一驚:“老師,你認識他?”
君正彥沒有說話,只低頭看著案几上的書冊,半晌方才起身,說道:“我有些明白了,兩日之後,將這三人都一起領到這裡來,我要新自看看。
明白了?自己都是一頭霧水,他老人家明白了什麼?
“老師,你誤會了,我與他們不是--”見老人根本不理,轉身就走,君浣溪撐起身子,急聲叫道:“老師,那沈奕安還在弘西,怎麼領給你看……”
“你自己問芩兒去!”
問黃芩?什麼意思?
呆呆坐著,正百思不得其解,沒過一會,黃芩卻是自己溜了進來,迎面就低叫:“先生,告訴你一件巧得不能再巧的事情!”
“什麼事?”
“我與先生今日散值回來,路上遇到無理之人攔路耍潑,險些受欺負,幸好有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幫我們解圍,你猜那人是誰?”
君浣溪心中一動,一個念頭閃過,叫道:“難道是……沈奕安?”
黃芩拍手笑道:“不錯,就是沈大哥!他居然也到宛都來了!老先生看樣了對他印象甚好,互通姓名之後,還邀請他來府中做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