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雲道人說女道士不是人類,女道士只是微微一笑,並不否認,使道全不由多看了她幾眼。她雖然一身道裝,不施粉黛,可是分明是個飄飄欲仙的絕代佳人,身上一絲一毫的邪氣、媚惑之氣都沒有,說她是妖,道全真是難以相信。
“妖怪人人得而誅之?那麼人呢?蘇州秦家三小姐被妖怪迷惑,有個道士上門除妖,事後索要了三千兩白銀,張法師知不知道那個妖怪並非自願迷惑人類,而是被那個‘除妖’的法師強迫的。而那個法師不但沒有按照約定事後放他走,反而斬下他的頭來炫耀自己法術高強,可惜的是那個道士不知道,妖怪生前便知道道士不會輕易放過自己,所以趁著道士凌辱三小姐——喔,其實所謂的妖怪迷惑小姐,也不過是道士自己貪戀小姐美色,使令被他抓住的妖怪迷住小姐,然後由他自己對小姐實行汙辱罷了——那個妖怪多了一個心眼,趁著有一次道士把心思都放在凌辱小姐上,他趁機施展法術制住了一個小丫頭,讓那個丫頭為他送出了一封信,信上詳詳細細地記敘了過程。”
“原來你是那個狼妖的同夥!今天是來為他報仇嗎?不過,恐怕你沒這個機會了!”逸雲獰笑著說。
他居然沒有否認!道全驚異地睜大了眼,嘴也張得老大。囚禁妖怪也好,使妖怪也好,甚至羞辱妖怪也好,這些道全聽了雖然也微微覺得不忍,可是在修道之人看來,似乎應該是天經地義的事,他們習道不就是為了降妖除魔嗎,就算凌辱女妖有些過分,可是她們畢竟不是人,所以也不好加以評論。不過涉及到了人類,用妖術迷惑人類然後侵犯,與採花賊的手段有什麼不同?再加上事後還要打出降妖的招牌,把那個利用過後的妖怪殺掉抵罪,這也未免太……
道全張大嘴看著逸雲道人,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女道士又說:“我不是狼妖的同夥,我只是曾經降伏過他一次,逼他立過誓不再傷害他人,他給我傳信,說他不幸落入你的手中,只能任你擺佈,並不是有意傷人,如果有可能,希望我能救他以及眾多被你控制的妖怪逃出生天,可惜……我對他的書信半信半疑,所以花了一些時間來調查佻,以至於沒有來得及救他一命。三個月半,河北王大人給了你一千兩銀子,第三天他的政敵便在入京途中被害,表面上是被妖風捲入了懸崖,實際上……我不知道那個被你派去的妖怪為什麼沒有立刻死於你為他下的慢性毒咒,可是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確實還在掙扎著活著,雖然已經全身腐爛不能施救,可是他還是把事情的始末對我說完之後,才嚥了氣。這樣的事越查越多,最後我覺得沒有必要再查下去了,就直接來找你了。”
“那又怎麼樣。”張逸雲對自己的陣法非常有信心,以為女道士已經逃不出他的手心了,所以乾脆地承認了。他再看看道全,發現自己這個小徒弟除了在開始有些驚訝外,臉上一直沒有再露出什麼表情。他倒是比他兩個師兄識時務,呆會倒不用連他一起趕盡殺絕,卻不知道道全現在與他想著同一件事:張逸雲既然這麼心狠手辣無所不為,自然不會在乎殺掉自己的徒弟,反正眼前就有極好的背黑鍋物件。道全可以預知,張逸雲在自己聽到了他的種種所為之後,必然會生出殺了自己推在這個女道士身上之心,什麼師徒之情馬上被道全拋在腦後,心裡求生的意願佔據了上風。他看到女道士身陷陣勢之中依舊神情自若,想必她是有什麼殺手鐧還沒使出來,心裡對她多了一些信心。
但是逸雲道人並沒有留意到女道士的輕鬆自若,他一廂情願地把這看作是女道士在裝腔作勢,洋洋得意地宣佈說:“如果制住你,我倒是正好有幾樁生意讓你幫我去作作!錢塘齊家有個不錯的小姐,就讓你去幫我攝了來,然後讓你們做對‘姊妹花’如何!哈哈哈。”
張逸雲難聽的話語,囂張的氣焰並沒有引起女道士什麼激烈地反應,她依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