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醒悟過來自己口中說出了什麼來,也好象嚇了一跳,慌忙地擺著手:“沒,沒,我沒說什麼,我只是說……也許……”一向冷靜的他在道全的逼視下十分狼狽,口中咕噥著也不知說了什麼,低下頭匆匆走了。
“可惡!他居然說大師兄……說大師兄……”道真口中對道志的懷疑令道全氣憤不己,他向來是尊重大師兄道志勝過敬重師父的,怎麼能忍受一直看不太順眼的大師兄的“假想敵”道真這麼說他。
道全氣乎乎地在樹上砸了幾拳,立刻就想到道志面前,把道真的胡言亂語對大師兄一五一十說個明白,可是當他大步流星地走到道志的門口時,卻又猶豫起來,他知道自己雖然與大師兄兄弟之情甚篤,二師兄道真雖然與大師兄表面上看起來冷言冷語的,但是其實大師兄與二師兄之間的交情是自己遠遠趕不上的,自己這樣冒然地跑進去說這些,會不會讓大師兄以為自己在挑撥離間,搬弄是非,而且……他看著道志剛剛修好的房門,想起了那天晚上,自己跑到這裡來找大師兄救助時,道志並不在屋裡,而等自己到了師父門外,他卻從師父房中走了出來。
難道大師兄在自己遭遇妖女之前便發覺了出事情,所以才匆匆到師父房間察看?那麼為什麼他不向自己與二師兄示警,而且事後這麼多天了,他什麼也不說……道全這麼想著,在道志的門前停住了步子,他的鼻子碰到門上之後,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不由暗罵自己混帳,這是想到哪裡去了!
“幹嘛在我門口鬼鬼祟祟的,進來吧。”房門開啟,道志向他駑駑嘴,“有事嗎?”
“沒,沒事。”道全心中滿是愧疚,結結巴巴地說,“我剛跟二師兄到師父房中轉了轉,想來跟你說一聲一切如常,可是聽你房裡沒動靜,就沒進來。”
“我自己在房裡能有什麼動靜,還翻跟頭玩不成!”他的心情不太好,對道全也是惡聲惡氣的。道全知道他的脾氣,只是陪著苦笑臉跟在了他的身後進門。道志坐下來嘆口氣,忽然問:“老三,這事我越想越不對……我怎麼怎麼琢磨,都不像是外人闖進來乾的,你說,我是不是太過於多心了……可是……唉……”
“大師兄……”道全看著愁眉不展的道志,心裡忽然明白了,原來不僅僅二師兄在懷疑大師兄,大師兄心中對二師兄同樣的充滿了懷疑,難怪這幾天,他們不論誰去師父房中檢視都會叫上自己同行,自己一來不知道進入師父房中的方法,二來那到晚上正是是酒醉之中,三來那個狐女第一次襲擊的目標就是自己,三項加在一處,倒是反而證明了自己的清白。在師兄弟三人之中,自己是絕不可疑的唯一一人。
道全這時才明白,原來這幾天之中,道志與道真之間已經相互有了各種防範,他們在自己面前的表現,也未必不是在向自己表明,他們與自己一樣,是清白無辜的。
“可是一個人做事情總有個理由吧?”道志繼續自言自語,“老二總不會為了內丹就打師父囚住的妖怪的主意?”
這話進入耳中,道全腦海中馬上就閃過了道真手拿那個狐妖內丹,腳邊是狐妖傷痕滿布的屍體的畫面,不由打了個寒顫。這時另一個情景又浮上了心頭:在他為了求救撲入道真房中的時候,飛身而出營救他的道真衣著整潔,手持長劍,連劍鞘都好好地掛在腰間,難不成二師兄有全身穿戴整齊帶著武器入睡的習慣,還是……他早就知道晚上會有爭鬥,所以裝備齊全地在等待著?
道全想到了這裡張張嘴,卻沒有出聲,事情到了現在,二位師兄之間已有了心病,自己再出口說這說那,豈不是在火上澆油,其實他內心深入還有一種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原因存在——在這件事上,他對大師兄道志的行為也有懷疑之處,所以不願意多說話。不過大師兄說得對,人做事情總要有個原因吧?大師兄或者二師兄為什麼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