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出小巷的地方,兩人忽然聽到一聲低微的呻吟。
約瑟夫藉著幽暗的燈光向牆根一望,只見一堆垃圾堆的後面,隱隱約約斜躺著一個黑影。
“誰?”蘇薩也停下來,低聲問。
“誰知道呢,也許是個酒鬼吧。”約瑟夫嗤笑一聲,抬步繼續向巷外走去。
“等一下。”蘇薩注意到那個黑影似乎動了一下,掙扎著想坐起來,卻在半途又重新無力地摔回垃圾堆,於是出聲喚住了約瑟夫。
“不用去管他。每天晚上,整個王城像這樣的人沒有一百也有幾十,一個個都去管的話,你要管到什麼時候。”約瑟夫咕噥說。
蘇薩沒有理會他,徑自走到那個黑影跟前,俯下身去,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背,沒反應,只有“咿唔”的哼哼聲。
“大概真的是個酒鬼。——不過,沒聞到酒氣。”蘇薩頭也不回地對約瑟夫說,“也許是受了傷吧。”
“你還真是多事呢。”約瑟夫不滿地抱怨。
“誰都有潦倒背運、需要人幫助的時候,不是嗎?”涼冷的秋夜裡睡在這兒,再好的體質都會生病吧。從腳下這個黑影身上,蘇薩似乎看到了自己和吉諾拉的身影,所以才莫名其妙地生出幫他一把的念頭。要是在角鬥營裡,恐怕為自己的生命擔憂還來不及,是不會有心去管他人的生死的。
蘇薩伸出手去,摸索著自黑影的腋下插進去,攬住對方的肩背,一使勁,想把他扶起來。但是沒想到對方似乎很沉,一時竟沒有扶起來。
“搭把手。”蘇薩頭也不回招呼著約瑟夫。
約瑟夫本打算一走了之的,但是蘇薩非要多事,他又不好自己先走,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囔著也走上前去,同蘇薩一個扶左,一個扶右,共同一用力,將那個人自地上抬了起來。
雖然光線暗看不大清,但顯然那人應該是個成年男子,似乎是受了傷,無力而沉重地壓在蘇薩和約瑟夫手上,隨時都會往地上一軟的樣子。
“你打算怎麼辦?”約瑟夫吃力地扛著那男子,問蘇薩。
“唔……先找個地方把他放下來吧。……先去你說的那家客棧。”蘇薩想了想,說。
“那裡可不是慈善堂。”約瑟夫反對道。
“有什麼關係呢,我會出錢的。”蘇薩一邊說,一邊開始扶著男子向前邁步。約瑟夫無奈,只得也跟上了。三個人就這麼出了巷子,來到光線明亮的街燈下。藉著燈光,蘇薩觀察一下那人的臉。
“咦?好像是那個很想上場的人呢。”蘇薩說。
“誰啊?”約瑟夫也湊近那人的臉仔細看了看,“哦,是那個傢伙啊!”
兩人所扶的“酒鬼”,正是在地下角鬥場裡吵著鬧著非要上場角鬥的那個青年。他被場地守衛架出去之後,八成是一頓暴打揍個半死後隨便往巷子邊一丟了。沒想到卻正好被蘇薩與約瑟夫救了。
“原來是那個沒用的窮光蛋!”約瑟夫不屑地撇撇嘴,對於沒錢人,他一向不怎麼看得起。
“居然還能碰上,說起來還真算是有緣呢。”蘇薩邊走邊說。
“有緣個鬼,碰上了真是晦氣。”約瑟夫朝地上啐了一口。
“如果今天我要是不贏的話,恐怕倒在街邊的就得是我了吧?”蘇薩不無感喟地說,“那時候,恐怕你也不會來管我的吧?”
“什麼話!”約瑟夫似乎人格受到極大侮辱一般,氣憤地叫道,“怎麼說你也是蜥蜴介紹來的人,我怎麼可能把你丟下不管呢!”
“哦,那可真要謝謝你了。”蘇薩也不願拆穿他,隨口道。兩人就這麼一邊扶著走,一邊說著話,來到了不遠處的一家客棧。客棧的老闆果然是約瑟夫的熟人,雖然已經是半夜,也殷勤地爬起來迎接。聽了約瑟夫對蘇薩的身份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