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或許,他還欠小九一個婚禮。
只有這樣,小九入住他的府上,旁人才不會說閒話,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靖安侯躺在床上,歪著頭,身體一直顫抖,看見謝九思過來,他嘴裡發出:“啊。。。。。。啊。。。。。。”的聲音,神情很焦急,想要說些什麼,只可惜,沒人聽得懂。
謝九思仔細打量著他,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靖安侯頭髮花白,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身不能動,口不能言,他的生活不能自理,然而思維卻很清晰,這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吧。
“啊,啊。。。。。。”靖安侯憤怒的吼叫,酣水流到他的下巴,狠狠瞪著床前不遠處的大管家,像是要吃人一樣。
大管家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幫他捻了捻被子,解釋道:“侯爺總是這樣,公子別介意,侯爺心情不好,所以才會亂髮脾氣。”
謝九思真想為他贊一個好,只憑大管家這份鎮定,若不是自己提前知情,恐怕也會被他隱瞞過去:“你下去吧。”
“這。。。。。。”大管家略顯遲疑。
謝九思似笑非笑瞥過他:“我與侯爺有話要說,出不了事。”
大管家心裡一驚,公子的眼神總讓他覺得無所遁形,稍一猶豫,看了靖安侯一眼,恭敬道:“老奴告退。”
謝九思冷冷看著他的背影,大管家確實很有眼色,難怪靖安侯如此信任他,信任的,病床前只有他一人照應,居然沒人懷疑。
“啊,啊!”靖安侯的臉上閃過喜色。
謝九思說:“我是來跟你道別。”
靖安侯怒目而視,他要去哪,他怎麼敢,父親病了他不在床前侍疾,他是想要不孝嗎?
“啊啊啊。。。。。。”
謝九思神色淡然,語氣很平緩:“你別說了,說了我也聽不懂,我只是來告訴你,我要同平西王世子在一起。”
“啊啊!”靖安侯不停咒罵,賤人,白眼狼,敗壞家風的混賬,然而發出來的聲音,始終卻只有模糊不清的啊字。
謝九思低低一笑,彷彿明白了他的意思,嘲諷道:“靖安侯府還有家風嗎?只怕都要易主了。”
靖安侯拼命點頭,快去把大管家給抓起來,妾室的孩子不是他的種,堅決不能讓他們把持侯府。
謝九思反問:“關我什麼事?”
靖安侯大怒:“啊啊!”逆子,快把大管家處死。
謝九思玩味地笑了:“那可是你期盼了一輩子的孩子,急什麼,我一定會好好關照,幫助他繼承爵位。”
逆子,逆子,靖安侯怒不可遏:“啊啊啊啊——”
謝九思面色一冷:“我來是想問你,我母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靖安侯一呆,忽而沉寂下來。
謝九思目光冷淡,彷彿看著一個不相干的人:“你清楚我指的是誰?還有我大哥,為何會落水而亡,究竟是何人所為?”
靖安侯閉上眼睛不再吭聲,他就知道,留下這孩子一定是個後患。
謝九思微笑著說:“別裝死,你不說也沒關係,只要弟弟登上爵位,靖安侯府的秘密總能查得出來,而你,你就是靖安侯府的罪人,娶妻不賢,識人不清,一個管家的孫子繼承爵位,你說,你還有什麼臉面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
靖安侯倏然瞪大眼睛,喉嚨裡發出咕咕的聲音,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謝九思笑得溫和,靖安侯卻只覺得一陣陣發冷,寒徹心扉,你也是靖安侯府的子孫,竟然眼睜睜看著爵位易主。。。。。。早知道,早知道當初就應該掐死他。
“現在後悔也晚了。”謝九思聲音輕緩,似是喃喃私語:“我也很後悔呢,如果不是大管家把持侯府,我竟然還不知道,原來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