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
此話一出,但見裴沈宵溫文一笑,子歸心中一駭,深知此番必定是撩到了虎鬚。
“我憑什麼管你”只聽裴沈宵緩緩道,“就憑當年你叫我一句‘爹爹’,我便管定你了!”
你!”一提當年之事,子歸便似被戳中了脊樑骨的燈籠,從頭癟到腳,饒是麵皮再厚,也抵不過這般尷尬,羞得滿面通紅。此事還真怪不得別人,誰讓她那時候年紀小,只有三歲,卻是個缺心眼兼幾分“好色”的胖娃娃,但凡瞧見模樣俊俏的男子,不管老幼,一律湊上去喊’‘爹爹”。據說當年,她便似塊牛皮糖一般死活抱著僅有六歲大的裴沈宵不撒手,還喚了他一句‘,爹爹”……
一失足成千古恨!裴沈宵名為義兄,實行父則,名正言順地將她從五歲管教到如今十三歲。整整八年,依子歸以為,這便是一部活生生的寵物馴化史!
但見裴沈宵翩然掠過她登樓而去,子歸恨得在他的背後又是咬牙又是跺腳。來了,又覺心中幾分委屈,她今天之所以去集市裡賭蟋蟀,不過是因著下月便是裴沈宵的生辰,子歸不欲伸手從王爺下妃處拿錢買禮物給他,想自己賺錢買東西送他.想來想去唯有鬥蟀來得得心應手又便捷。明明早晨出門時小心又小心地女扮男裝,怎麼還是讓他給捉了個現形?
子歸憤憤,正待離去,卻聽得裝沈宵站於樓梯半當中陰沉沉一咳,“你還想去裡?”
子歸雖委屈,對於這個義兄卻是敢怒不敢言,若她現下膽敢走開,裝沈宵自不會放下身段追上來捉她,然而待她回中州王府後,他自然有得是稀奇狠辣的法子整到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是以,子歸只得夾了尾巴一臉頹色地跟在他身後一步一拖上了樓。
但見裴沈宵最終停在一間雅間門口叩了叩門,聽得裡面傳出一句:“進來吧…’子歸便跟在沈宵身後推門入內。
子歸心情不佳,一直低垂著頭,並未注意裡面是何情形,直到聽見一句爽朗笑戶響起:“你出去半日,就是為了尋這麼個小孩兒?”
子歸一抬頭,正待辯解自己不是小孩,卻在瞧見來人時,一下頓住,但見雅間首位上坐了一男子,年歲莫辨,眉目疏朗俊秀,一雙眼睛未語先笑,如月牙一般輕輕蕩深.叫人一眼望去便生親近之感,只是那人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那麼叫人“親近”了―
“這,莫不就是你爹給你尋的那個小童養媳?”
“三爺玩笑了,此乃舍妹。”向來清傲的裴沈宵見了這男子,說話間竟帶幾分隨意,要知,裴沈宵平素也就親近王妃一人,對於其生父中州王,雖恭敬卻也帶著幾分疏遠。子歸不免暗自猜測此人來歷身份,然而見他穿著普通,神色間卻貴福了個身,斟酌著恭恭敬敬喚了句:“三老爺!”
那人聞言撲哧一笑,“別!這個‘老’字我可不敢當,被你一叫,我一下平白些添上不少華髮。”
子歸一下窘迫,不知該如何是好,那三爺也似玩笑盡了興,可算放過她,不再揪著她的錯處說。
子歸坐在一旁,看著這二人對了兩盤棋,說了些莫名其妙的話之後,裴沈宵總算甘願領她離去,行至門邊時,忽聽得那三爺身後一句問:“你娘……這些年,可好?”
一句問話雖短,卻似含了萬般猶豫輾轉在心頭,聽得叫人心頭一酸。
裴沈宵停於門邊,回道:“我娘甚好若是三爺能少送些美婢舞姬到家裡,就更好了。”本已推門將去,卻終究猶豫一下,頭亦不回,狀似不經意提及,“我娘明日到城東大戲園去看戲,若三爺……”言至一半,卻未盡‘;
走了少幾步,子歸隱約聽見雅間內傳來一句嘆:“罷了,罷了,不得我命……命矣……”
美婢?舞姬?行了老遠,子歸猛地想起,家裡確然常有美婢舞姬送入,而那贈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