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到這田間,便卸了刀槍劍戟,反而拿起鋤把長鐮,似那耕農的凡夫俗子般,一舉一動倒也有模有樣,處處透出塵世的煙火氣來。
靈田連綿無垠,溝渠縱橫交錯,自涼河引來的水靜靜淌著,流經整片田野後,最終匯入涼河之中。
水汽氤氳,提神醒腦。
花草清香,沁人心脾。
這樣的場景,即便對兩個月前新招的雜役而言,也已經習以為常,更別說那些一直在此耕耘的老人兒了,早不覺得新奇。
所以,如果這當中摻雜著哪怕一丁點兒異樣,眾人立馬就能察覺出來。
比如,寵渡那身血色面板。
“這人是誰,怎跟個鬼一樣?”
“鬼你個頭,分明是小龍蝦,還是剛出鍋的那種。”
“你他媽就知道吃。”
……
從此,“小龍蝦”之名,在山上有劉力大力推廣;至於山下,就此不脛而走了。
“瞅著臉生,多半是新來的。”
“這會兒才來?地裡的苗都一尺高了,錯過了時候還種得出個卵?到時候交不出足數租子,不得拿錢來頂?”
“關你屁事兒?有這閒工夫,還不如多抓幾隻‘火剪蟲’呢,地裡的苗興許能長得好些。”
“你說他要去哪兒?”
“還能上哪兒?去‘役事房’找於師兄唄。”
寵渡的目的地,確實是役事房。
顧名思義,靈種、農具及糾紛等與打理靈田相關的一應事物,皆在役事房管轄範圍之內。
淨妖宗也會下派正式弟子到此間輪流值守,如今的主事之人正是於海國。
依著昨晚何侍勞指示的大概方位,寵渡頂著一身紅皮,在或寬或窄的田埂上信步遊走,對伴隨一路的各種議論充耳不聞。
不多時,一座別緻的三層木樓映入眼簾,寵渡闊步而入,左右顧望卻不見人,只聽見從裡屋傳出一道人聲。
“來了,老弟?”
“問於師兄好。”
“好說、好——咦?!”於海國掀開簾子打裡屋出來,見過寵渡一張紅臉皮,明顯也有些意外,“老弟怎這幅模樣?”
“唉,被人泡了。”
“泡了?!”
“被妖怪捉進山裡拿來泡酒……”寵渡說起謊來也是不打草稿,“幸虧山上的長老出手相救,這才撿回一條小命來。”
“無妨,想來過幾日顏色便退了。”於海國只當趣事來聽,不管其真假,話鋒一轉,問:“你來弄點啥?”
“我來討些種子。”
“好說,要幾品?”
“有何說法?”
“這個簡單……”
原是靈植的種子,都分個上中下三品,便是同一品階內,不同的靈種其價值也有細分。旁人初次聽說,難免覺得複雜;於海國之所以說簡單,只是因為對這一切早已熟稔於心而已。
靈種品級越高,品質越好。
當然,價錢也水漲船高。
“啥,”寵渡聽完一愣,“還要錢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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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白給,爾等豈知珍惜?”於海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你新來的?”寵渡應道:“師兄見笑。”
“這樣呀,”於海國含糊道,“那便好辦了。”
“你這是要蒙我還是怎樣?”寵渡聞言犯起嘀咕,不過初來乍也不便多說什麼,只留了個心眼兒,聽於海國連珠炮似的報過價錢,問道:“山下可有收購靈材的鋪子?”
“問此作甚?”
“我身無分文,得先賣幾件東西。”
“有有有,”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