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爹和師父逼婚而捉了老頑童撒氣。這樣的行事作風,還真讓我有說不出的親切。先前的厭惡一掃皆無,這個女子到真與爹是同一類的人,如此天造地設,我又有什麼理由不幫幫爹?
我在她面前大肆哭訴爹的可憐辛苦,我知道她這樣的女子強硬在外心腸卻是最軟,她對我爹有情,我看得出來,只不過礙於某些原因,讓她無法下定決心。她是如此超然,又有什麼事能難得住她?
趁她與一燈大師參悟之時,我讓雕兒去給爹送信,讓他來這與她說個清楚。三天過去,雕兒只帶回了他沾了血的衣料。我急得團團轉,雲霜卻無動於衷,尋了一圈,鬧出一場又一場的誤會,煙雨樓前,卻發現我爹居然像個小孩子一樣一直與她鬥氣。
這到底是決鬥,還是他們倆慪氣的舞臺?性命相搏的激烈,於他們來說簡直如同兒戲一般。師父打趣說,小的不懂事,全是因為老的起的頭,黃老邪比他的閨女還要像個小孩子。我不服氣,卻真的拿靖哥哥毫無辦法,那兩個人,也同樣是拿對方毫無辦法。半鬧半拼之中,突變驟生,煙霧散盡,爹與雲霜雙雙失去了蹤影。
我以為他們兩人能就此誤會全消,相依相伴,卻沒想到,這劫數居然會來的這麼快。華山之中,論劍之劫,她神秘的消失,只留下一地血跡。無法想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爹整個人似乎於那一時刻起,全變了。
他老了很多,他滄桑了很多,他虛弱了很多,他冷漠了很多。以前他還會與我說笑,現在,卻誰與他說話,都已無法令他的眼珠轉動一下。我爹,是不是已經死了?心隨著她的消失而離去,留於此地的,是不是隻是一具空虛的軀殼?
我真的後悔沒有長伴於他身邊,居然在十八年裡都沒有他的任何訊息。他是死了?還是找到了她,隨她而去了?我一直的尋找,一直的打聽,十八年之久,幾乎已經放棄,雲霜卻又回來了。
當年,是他追在她身後,踏遍千山萬水,執著不停。如今,卻成了她耗盡心力,天上地下,四處的尋他。我找了十八年沒有找到的人,她一回來便有了訊息。我找到了爹的關門弟子,而云霜則真切的見到了爹的人。
她說爹要修仙,這怎麼可能?我爹的為人我最清楚,他因心中寂寞,才會對情如此執著。這樣深情的人,又怎能徹底斷絕了情念?我給雲霜出主意,我讓她千萬不要放棄,我求她無論如何要把我爹找回來,可最先放棄,卻恰恰是我自己。
爹回來了,又走了。他只是告訴我,現在的他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世間一切情,對他來說已成了負擔。事情已經發生,就無法改變,硬要扭轉,只會兩敗俱傷。這樣的話,怎會從他口中說出?明明以前,他是那樣傲然天地,那樣超然不羈,這十八年裡,到底是什麼磨平了他的狂傲,到底是什麼捆綁了他的心?
我勸不動爹,只能放棄。雲霜卻依然固執的前去尋他,我不知道她這一去究竟又鬧出了何等驚天動地的大事,在絕情谷問起她,她卻說,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看著她平靜的容顏,我好象看到了一顆已經衰敗了的心,毫無生氣的跳動,如同細微的顫抖。她說爹已經另有打算,我卻從她的眼神中看出事情絕非如此簡單。今天的我已不是當初那個幼稚的小姑娘,男女之間的情事,我或許比他們要懂得的太多。
天意難測,有情人也並不一定都會終成眷屬。人間以外的事情,我什麼都不清楚,可她明明如此的痛苦,卻又為何不說與爹聽?這中間,又出現了什麼誤會?渺小如我,又可還能幫得上忙?
晴朗的天空,忽然飄起茫茫白雪,暗紫的雲間,是一朵又一朵美豔的禮花。流光從情花叢中射入高空,爆裂成片,將這雪茫茫的天地,照耀得五光十色。我從沒有見過這等壯觀的奇景,仰高了頭或讚歎,或驚奇,恨自己見識淺薄,參不透這光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