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吩咐:“都閉嘴,誰把今天的事亂嚷嚷,等著捲鋪蓋滾蛋,我也不再呆在府裡了。”
沒人敢告訴呂布,貂蟬更勒令丫鬟老媽嘴巴閉上,凡是聽見議論此事,掌摑百下。
呂布開始還沒感覺,數日後,終於隱隱約約,察覺到了什麼。
“麒麟!”剛小產完的呂布像脫韁的野狗般歡樂奔跑出來,在下人們關心的目光中走向西廂。
呂布興奮道:“出來分東西,咱們上回獵的野獸都運回來了!”
麒麟在房內沉默。
呂布尚沒發現,喊完便回後院去,還有一月不到便是年節,麾下眾謀臣、武將紛紛歇了手上活計,圍坐一院,等著呂布發年賞。
呂布善獵,帶回來的皮俱是上佳之選,破損邊毛都被幷州軍兵士領了去,院裡堆的小山似的毛皮,張張都是硝過的好料,想當年羌王進貢,匈奴求和,獻予漢家天子的貴裘亦不外如是。
貂蟬滿面春風,坐於廊前。
呂布道:“來來,搬了席案,眾位愛將請坐。”
數人紛紛入座,丫鬟奉酒,陳宮知道呂布素來貪功愛面子,封賞時必選光天化日,大張旗鼓,完了還需再三囑咐幾句“看我對你多好”云云,只得搖頭苦笑。
呂布蹙眉道:“麒麟還不來?又做什麼了。”
賈詡起身,拱手道:“我去看看。”
張遼以手肘碰了碰陳宮,示意他去。
陳宮悠然道:“由得那老狐狸。”
賈詡轉到西廂,叩了叩門。
“高大哥?”麒麟在房內,翻過一頁名簿,頭也不抬。
賈詡負手道:“文和。”
麒麟知道賈詡有話說,果然賈詡道:“當初,麒麟先生可是把我害得好苦。”
麒麟笑了起來,想起還在長安城時,與陳宮合謀下的反間計,揶揄道:“後來你在涼州軍裡無處容身,才被曹操招了去?”
賈詡捋須微笑:“正是,袁本初瞧不起區區,曹孟德又多疑難測,不如在溫侯麾下過得自在,原還想著溫侯何時派人來召,直至徐州城一役,軍師親來,輸得心服口服,方知你真面目。”
麒麟依舊看著手中書冊,悠然道:“真面目是什麼?”
賈詡莞爾道:“不過是個小孩兒。”
麒麟笑了起來。
賈詡道:“如今西涼看似風平浪靜,遠離戰火,水下卻仍不安穩,只恐隨時有變。非是我危言聳聽,軍師若不深思熟慮,先發制人,隴西全城成灰只在頃刻之間。”
“我與公臺兄,甘將軍都是受軍師招攬的降將,家小、性命俱託付予你,軍師再躲在房中,賭氣耍性子,情何以堪?”
麒麟道:“文和兄教訓得是,這些日子是我太消沉了。”
賈詡鬆了口氣,道:“文和還有個不情之請。”
麒麟未吭聲,賈詡便笑道:“西涼之地寒冷,想討幾張上好的皮料回去,給家母做裘……”
麒麟笑了起來,道:“走吧。”
侯府院內,眾將被暖洋洋的日頭曬著,各自憊懶無話,甘寧在揉痠麻脖頸,高順在與陳宮閒聊,張遼在入定。
王允來了,呂布淡淡喚了聲“岳丈”,不起身迎,王允左右看看,呵呵一笑,貂蟬攙著王允:“義父坐這兒。”
貂蟬讓王允把左首第一席坐了。
眾將看著他,王允尚不知何事,張遼便斥道:“那是軍師的位!”
王允一副懵懂模樣,慌忙點頭:“老眼昏花,老眼昏花。”
呂布冷冷道:“不妨,岳丈坐著就是。”呂布發話,眾部將只得作罷。
少頃麒麟與賈詡進了前院,賈詡入座,呂布表情溫和了些,招手道:“過來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