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終不倒。墓前立著一截矮小的石碑,由於年代久遠,上面已滿是斑駁,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這是誰的墓?竟然立在這寂寥的山頂之上?傅殘心中一突,放眼瞭望四周。
黑雲壓境,一片灰暗,彷彿天地都連在了一起,寒風呼嘯,雜草飄搖。天地之間,一座平凡的孤墳靜靜而立,仍憑風吹雨打,月照日射。
傅殘心中不禁湧出一股蒼涼之感。
連忙收住情緒,低頭仔細一看,只見石碑上刻著“亡兄傅寒風之墓”。
楚鷹緩緩跪下,竟已是熱淚盈眶,哽咽道:“大哥。。。兄弟對不起你,我終究還是帶他來了。”
傅殘臉色微變,楚鷹雖不是蓋代英傑,也算七尺丈夫,林方越字字如刀都沒能讓他顏色改變,怎麼現在竟要流淚一般?
是因為這墓中之人?因為兄弟?
“大哥。。。殘兒懶惰,不肯吃苦學武,已近弱冠,卻弱如女子,昨日還差點丟了性命。都怪兄弟我徘徊俗事,管教不嚴。”
傅殘聞言心中一震,一種不好的預感忽然湧起,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這麼狗血吧?難道自己不是他親身的,而是這傅寒風的兒子?
楚鷹繼續說道:“如今楚、林兩家水火不容,隨時可能開戰,兄弟我實在沒有辦法,只有想辦法把殘兒送回傅家了。”
聽到這裡,傅殘幾乎已經確定了,自己真的是這傅寒風的兒子。
想不道穿越第一天就遇到這麼多事!
楚鷹轉頭看著傅殘,道:“你可知你姓名?”
戲還是得演下去,傅殘輕輕道:“楚殘。”
楚鷹卻很激動,大聲道:“錯!你姓傅!你叫傅殘!”
傅殘沒有說話,心中想到,我當然知道我叫傅殘。前世我是傅殘,穿越過來也叫傅殘,這一切是上天的安排嗎?
楚鷹咬牙道:“你可知,這墓中之人是誰?”
“傅寒風?”
“傅寒風是誰!”
“沒聽過。”
楚鷹厲聲道:“你當然沒聽過,因為你從不習武,你不瞭解江湖之事。但凡是個江湖人,上至懸彌寺方丈大師、青城山掌教真人,下至販夫走卒、乞丐流氓,誰不知傅寒風之名!”
傅殘疑惑道:“他很出名?”
楚鷹深深吸了口氣,道:“江湖百年來最傑出的天才,二十七歲便邁入宗師之境的強者!你懂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中原武林大會,他一人連敗四位宗師,問鼎武林,乃是貨真價實的天下第一!”
傅殘沉默半晌,道:“可惜英年早逝了。”
楚鷹道:“江湖三大禁地之一的歸日谷,連派三位天忍境界的忍者,追殺了他四十六天,終於殺了他!”
“忍者?東瀛人!”傅殘心中一寒,提起東瀛,心中便有一股化不開的怒意。前世身死,便是被東瀛忍者出賣!
“不錯!東瀛人!天忍啊!超越宗師之境的存在,貨真價實的循道兵解境界的強者!整整追殺了他四十六天!”
說道這裡,楚鷹愈加激動,道:“但傅寒風是那麼好殺的嗎?他天資卓絕,被追殺之時,已然突破宗師巔峰的瓶頸,跨入循道兵解之境。縱然是天忍又何如?他之所以死,是因為,他手上抱著一個嬰兒!那是他的兒子!”
傅殘震驚道:“那個嬰兒,是我?”
“不錯,是你!你是傅寒風的兒子!”
傅殘沉默。
沉默良久。
風漸漸停了,天地卻更暗了。
名震大理的楚總鏢頭眼眶通紅,緩緩站了起來,望著群山,沒有說話。
或許他認為傅殘需要時間消化一下這個事實,也或許他自己也需要時間調整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