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也沒有過問,沒想到他真正出現在自己面前了,這究竟是為什麼?
或許應該往好的方面思考,他原諒了欣兒。
雖然怪過這個人,遲遲沒來看欣兒,卻總是讓欣兒為他牽腸掛肚,割捨不下。
冷振雄的眼睛還有些溼潤,手上捏著快被揉成一團的紙巾,聞人臻的意識間歇性混沌,迷茫中幽如淵潭的眸光落在床榻上的人身上。
他緩步踱到床榻前,微微沙啞的聲線帶出無人知曉的悽酸,“她……”真死了嗎?後面的幾個字始終無法說出口。我恨她,是真的恨她,這麼深沉的恨意,埋在心底已多少年。
不能怪他會踩進他的陷阱,實在是冷天澈的圈套設的無懈可擊。
膝蓋卻痠軟無力,腿輕飄飄的似沒著體,幸虧季璃昕跟柺杖在,方才不至於他萬分狼狽。
“你總算來了。”
冷天澈的視線在季璃昕身上停頓了一秒,很短,短到像是沒有掠及一般,就直接過濾到聞人臻的身上。
聞人臻的視線沒有落到冷天澈身上,而是落在嚴可欣臉上,脖子以下都被雪白的被子給蓋住了唯一露在外面的是她的臉,跟掛著點滴的左手。
她的臉色灰白,她的手,滿是針孔,她整具軀體,就猶如一堆破敗的棉絮,無藥可救。
那隻正在掛著點滴的左手證明她,還沒告別人世。
到底是自己太過驚慌了,以為她真的去了,其實不過是他們欺騙自己前來編織出來的一個謊言罷了。
太過分了,這樣的事情也拿來欺騙。
不過,他無法質問,冷天澈沒有說過有關她死了的任何一個字,是自己誤解了,以為……到底是自己自以為是了……
嚴可欣剎那再次幻覺凝聚,似見一道人影立在她蓋著床單的腳邊,長身玉立,幽然淡暗的眼眸,心裡想不可能的,復眨眼後幻影竟然神奇得沒有消失。
神智稍稍清醒了點,繼而感覺精神好轉良多,身體其實早就不是從前自己所熟悉的身體了,自從大病後早已成陌生之軀。
她盯牢眼前充滿疑惑的臉,眉心漸漸聚攏,有一種奇異的感覺從心底升起,引來心口一陣微痛。
“臻……兒……”
她啞聲道,右手從白色被子裡抽出,抬起向他。
他沒有再向前,反倒是下意識地退後了一步。
病房裡的幾個人,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病人已經醒來這個事實。
冷振雄貪戀的目光在嚴可欣瘦削的臉上游弋,這些天陷入昏迷後,她還是頭一次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醒來,難道這真的是聞人臻的緣故?
冷天澈幾步上前,他伏下身來,握著她的手,把臉頰貼上她的掌心,合上眼輕輕摩挲,“媽,你感覺怎樣?要不要叫醫生來?”
他知道母親此刻極想跟聞人臻說話,但是聞人臻若是開口,肯定是不會是好話,母親好不容易醒來,視是絕不能再讓她受刺激了,這幾天,本就是她的大限之日……
他不想承受任何的閃失……
嚴可欣自然是明白澈兒的舉動,不過時間是她的天敵,她沒時間可浪費了,她苦澀地輕扯嘴角,“你們都……出去,我想跟……臻兒談下。”
很明顯的逐客令,冷天澈不願意走,是冷振雄扯著他離開的,季璃昕擔憂地看了一眼聞人臻,他的心思顯然不在自己身上,幾乎是抬眼都沒抬下。
她幾乎是立刻明白了他真正的心思,他也是想留下來。
也許只有兩個人單獨相處,才能徹底地敞開心扉,互相坦誠對彼此的嫌隙。
嚴可欣緊盯著聞人臻,陡然眼眶有些潮潤,像是無論怎樣也看不夠似的。
“別以為我出現在這裡,就代表我原諒你了,你曾對我做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