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
傅仁杰有幾分得意地抬起眼去看丁盾。
但卻看見一個人影飛掠而來,雁落平沙,已經穩實如山地立在他面前。
劉琅平時就是一個沉默的人,此時更不願多說廢話。
雁翎刀起,如一聲孤雁的長鳴。
這刀鳴聲直入傅仁杰深心,使他覺得心都緊縮起來。
這是真正要命的勁敵。
傅仁杰不敢大意,傲氣早已收縮,但那虎氣暴長。
他也同時出叉。叉上的兩個鋼環“叮叮”碎響,擾敵心志。
傅仁杰將內力全灌注入叉中。他只爭這一擊,務要出手致勝。
那叉抖起一陣亂風,人也如虎下山崗,口中連連威吼,氣勢震人。
一叉三擺,叉尖叉柄全是攻擊,二十四叉尖卻擺出七十二叉柄,掃、點、劈、撩,一瞬間織成一張叉網向劉琅撒過去。
劉琅只一刀。
這一刀卻那樣悠長,如綿綿的單思苦戀,刀風含著一絲憂傷,一絲依戀。刀勢也如思戀般直截和執著,一刀就是一刀,沒有花巧變化。
這一切好綿長,卻又好厚實。
厚實得來如單戀人的心地。
傅仁杰虎吼著。
而劉琅默不著聲。
刃叉相擊。是一片沒有節奏的“叮噹”亂響。
傅仁杰的二十四叉尖,七十二叉柄,共九十六擊,試圖攔住這一刀,然後奮力橫叉杆推擊劉琅的咽喉。
然而這九十六擊未能最終截攔住劉琅這一刀的攻勢。這一刀還是來到了胸前。
傅仁杰驚凜之中忙將準備最後攻擊的橫推出牆這一招改為防堵。叉杆一橫迎著入胸的刀勢橫格過去。
可是那刀勢到了臨頭突然變了。
單戀暗思的人事到臨頭常是又收回那欲吐的心曲的。
這直勢而來簡單明瞭的一刀突然變了,刀尖滑過傅仁杰橫攔的叉杆,往下飄滑,輕輕地柔柔地切入傅仁杰腹部。
“卟”地一聲輕響。
劉琅已經收刀橫在腰際。
傅仁杰的叉還橫在胸前,眼睛還睜著。但眼光發定。
他突然一聲暴吼。
那吼聲震起十萬個不甘心。
這一吼之間,滿肚的腸子迸爆噴出。
傅仁杰倒下了。
這一聲暴烈的嘶吼將在場的人都嚇了一跳。同來的宗偉傑和鄺虎傑抽身跳出自己的戰圈,怔怔望著死去的傅仁杰。
這虎膽三傑最是猩猩相惜,性命相連。宗偉傑和鄺虎傑在一愣之後同時脫開自己的戰局向劉琅猛撲過來。
平地起了一陣颶風。
同時撲來的是兩隻虎。
兩隻拼命的紅著血眼的瘋虎。
“啊!”
“啊!”
嘶吼著的聲音慘烈震人。使童泰、丁盾和餘下的八名侍衛愣立了一瞬。
劉琅眉頭微微一皺。他怕驚擾了吳三桂。
長沙戰事吃緊,又面臨登基準備,吳三桂分心不得。
兩隻猛虎一般的二傑已經撲到劉琅頭頂。宗偉傑使一對鋼環。環上有孔,使動中能響起呼嘯虎吼聲,懾人神志。
這時他的左手環抖起,滿天都是鋼環的幻影,使人置身在天羅地網般的鋼環圈套裡,不知哪一環是直切套下加身的。右手中的環卻控制得聲息全無,悄悄地已掃擊到劉琅腰間。
鄺虎傑使的一支丈二蛇矛。他比宗偉傑離劉琅遠些。但他的矛長,後發而同至。矛影滿天。
這些矛影像都是穿在宗偉傑的鋼環影中,更增加了兩件兵器的威勢。
真實奪命的一矛已攻至劉琅眼前。矛尖處的紅纓抖開一團花,如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