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何況來人是孫仕安:“孫總管,深夜至此,所為何事?”
孫仕安垂眸道:“鸞飛小姐出了點事,左相出使在外,是以老奴奉聖上之命來請郡主。”
卿塵意外的問:“鸞飛?她出什麼事了?”卿塵雖對鸞飛這個名義上的妹妹不甚瞭解,但也知她跟在天帝身邊多年,素來精明細心進退有度,事事處理的八面玲瓏。這樣的人,豈會鬧出什麼事情?
孫仕安聲音仍舊壓的低沉:“請郡主添件衣服,隨老奴去,晚了恐不好收拾。”
卿塵隨手拿了件披風,隨孫仕安出門,問道:“究竟怎麼回事兒?”
孫仕安看似四平八穩,腳下卻絲毫不緩,急向宮門而去,一邊對卿塵低聲道:“鸞飛小姐同太子殿下私下出宮而去,聖上聞訊震怒,著清王爺領京畿司將兩人追回,不料素日護衛殿下的內廷御林侍衛趕到,現下兩方在城中僵持起來。”
卿塵心底一驚,私下出宮而去,這是什麼意思?這若說重了,便是私奔。她看向孫仕安:“他倆人……”
孫仕安微一點頭:“殿下留書於聖上,請去太子位,唯求得一紅顏。”
卿塵知道依天朝規矩,位列修儀計程車族女子在二十五歲前嚴禁談婚論嫁,二十五歲後由天帝指婚方可出閣。但為了避免使某個皇子權利過大,一般來說也只是配於閥門權貴之子,而少有嫁於皇族。鸞飛和太子之舉,可謂冒天下之大不韙,棄祖制宗法與不顧。他倆人乃是天帝至親至信之人,不但私自出宮還惹起了京畿司同內廷侍衛的衝突,天帝現在恐怕豈止震怒而已。
夜深人靜,馬蹄敲擊在青石路面的聲音打破了靜謐安詳,格外的令人心生不安。卿塵和孫仕安一前一後,向西城趕去。
不過稍許時候,卿塵便遠遠的看到前方火把林立,一身青衣的京畿司衛兵和身著紅色袍甲的內廷侍衛軍對峙在城中,粗略估計竟有數千人之多。
五皇子夜天清似乎正在和太子說些什麼,想必是在勸說兩人,太子和鸞飛並立在他對面,臉龐隱在火光暗處,看不清神色。
京畿衛和內廷侍衛素來不和,平日小打小鬧是常有之事。此時各為其主,刀劍林立,看來一觸即發。所謂保護殿下或許也只是一個因頭,這一場對峙壓抑了許久,早晚觸動了起來。
卿塵和孫仕安縱馬上前,京畿衛中讓開一條通道讓他倆行到前面。卿塵見鸞飛卸去釵環素面朝天,簡單的挽了個墜雲髻,青布衣裙一副小家碧玉模樣。太子亦穿了身普通布衫,白皙臉上靜雅如玉,粗布掩飾不了他舉手投足高貴的氣質,自有一種叫人不能冒犯的平靜和遠離塵世的灑然。
為何生在帝王家。
卿塵翻身下馬,看著兩人執手相握,翩翩然一對佳偶璧人,天規祖訓,又怎忍心拆散兩人。心底最深處盼望他們能安度此劫,但卻又依稀知道,或許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希翼罷了。即便放他們走,天下之大何處容身,又能走到哪兒去?回,亦是皇城幽幽,永無天日。
鸞飛見了她和孫仕安,一雙明媚杏眼浮起了複雜的神色,對她一笑道:“姐姐,妹妹不忠於君不孝於親,怕是不能在父母膝下盡孝了,以後有勞姐姐。”
卿塵暗歎一口氣,勸道:“鸞飛,聽姐姐的話,速於太子殿下一同回宮,我們向天帝求情,還不至太遲。”
孫仕安也道:“殿下,聖上痛怒難當,老奴斗膽,請殿下三思。”
太子看了鸞飛一眼,道:“你們莫要再勸了,我既已走了這一步,便不打算再回皇宮。內廷各侍衛,自此起我已不是天朝太子,你們速速回去,莫要胡鬧。”
五皇子顯然已經勸的口乾舌燥,滿目無奈。卿塵看著裝束整齊護在太子身邊的內廷侍衛,心底掠起一陣無由的涼意,拼死護主固然是好,但若放在天帝眼中不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