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色。公子頑是夷姜的第二個兒子,是急子唯一的同母弟,因此也替哥哥焦急萬分。
衛宣公已經怒不可遏,大聲喝令侍女上去拉開。上去了幾個侍女都沒能將宣姜從急子的懷裡拽出來。急子驚慌失措地掰宣姜的手臂,但是越掰纏得越緊,他一臉絕望,清澈的眼眸滿是無辜,看向自己的父親。
公子頑席位緊挨急子,急切中不假思索地傾身過去幫著拉扯宣姜,好容易將宣姜從急子懷裡拽出來,卻沒想到宣姜順勢倒入了公子頑的懷裡。軟綿綿的嬌軀帶著濃重的酒氣和脂粉香氣纏上來,公子頑禁不住心搖神蕩,一時間竟失了魂魄似的,將宣姜緊緊地摟抱住。
殿中許多人都在廣袖下竊笑。
“太不像話了!”衛宣公氣急敗壞,對內侍喝令道,“把她給我帶下去!”
父親的怒吼像驚雷般炸響在公子頑耳畔,他渾身一震,警醒過來,用力推開宣姜。宣姜已經不能夠支撐自己的身體,眼睛也已睜不開,軟軟地往後仰倒,公子頑又不忍了,伸手攬住,這一來,宣姜復又倒入他懷裡。幸而這時內侍們奔過來將爛醉如泥的宣姜半扶半抬地弄走了。
殿中一片寂靜,無人敢先出聲。
急子、公子頑和夷薑母子三人頭頸低垂,惶恐不安。
衛宣公怒氣衝衝的呼吸聲,在寂靜中顯得那樣粗重急迫。
夫人邢姬度量了一會兒宣公的神色,思忖半晌,慢悠悠地說道:“君上,美色可以賞玩,不可沉溺。齊妃今晚失態,雖是酒醉所致,但足可見君上將她寵得多厲害!”
衛宣公怒色未霽,沉默不語。邢姬位居正宮,而且當年衛國內亂,他曾避難於邢國,所以他對邢姬一向還是尊重的。過了很久,他神色凝重地對邢姬頷首道:“夫人所言有理。”
第一節 戎難
當年瓦屋之會,宋國本想託祿甫代為轉圜,以求免遭鄭國侵伐。祿甫卻有他的考慮,他知道寤生深恨宋國當年兵犯鄭境,即使看在祿甫面上暫不興師,鄭宋之間的仇怨也一時難解,何況還有個公子馮在鄭國,無日不慫恿寤生伐宋。
祿甫與寤生乃金湯之盟,祿甫當然是寧可得罪任何一個諸候,也不願與寤生有隙。兩人結盟以來,情同手足,寤生為王朝卿士,引薦祿甫朝覲天子,此舉當然令齊國的威望大振。畢竟,周室雖衰,九鼎猶在,邀寵於天子才能號令於列國。
寤生既然將這份殊寵與祿甫分享,祿甫當然不能不有所回報。寤生乃是周王室秉政卿士,於是挾天子之命伐宋,祿甫第一個響應,親率大兵與寤生會師,接下來魯國也出兵來助。鄭、齊、魯三國聯兵長驅直入,大敗宋師於菅,奪取宋國兩座城邑:郜邑和防邑。
寤生為酬謝兩國,將郜邑和防邑拱手讓與祿甫和魯隱公。祿甫一直奉行和平邦交,最擅於周旋於列國,齊國泱泱大國,何必貪一小邑,不如賣個人情給魯侯,進一步加強齊、魯關係。
祿甫辭讓不受,兩座城邑俱歸魯國。寤生見祿甫行事大氣,深謀遠慮,心下傾慕更深。
寤生假王命伐宋,曾傳檄徵兵,檄至郕國與許國,卻未見二國奉命出師。伐宋之後,寤生便欲*二國,祿甫二話不說,又一次親率大兵來相助。
鄭、齊聯軍一舉滅掉郕國,寤生將原郕國領土讓與齊國,祿甫是個國際老好人,接受了郕國國土後,竟重建了郕國,令其君歸位,其民安生。郕國從此後成為齊國的忠實附庸。
許國比郕國強大,寤生與祿甫約上魯國同伐。魯國上次伐宋一役,得了兩座城邑,得人好處,自然要襄人之事。鄭、齊、魯三國伐許,許國男爵,按照公、候、伯、子、男的排序,男爵屬於末等。許男聞三國兵至,慌亂出逃。許國無君,很快便被拿下。
寤生又將許國讓給祿甫,祿甫則讓給魯隱公。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