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牆邊的我一抬頭,和聶辰四目相對。他充滿疲憊的眼睛裡看得清楚血絲。一瞬間他收起了疲憊,聳聳肩,做了個若無其事的表情:“走吧,她睡了。”這讓我莫名心酸。我不動聲色的跟上他的腳步與之並肩,鼓起勇氣牽起他的手,心中七上八下。他突然停下來,看看我們交握的手,又看了看我。
我膽戰心驚的說:“我···我害怕。”為此還特意縮著脖子,注意臉部動作的協調。我知道我對他撒謊了,但我不清楚他是否能夠感受到我的安慰。至少同樣的動作,他曾經讓我感覺溫暖。
他鼻息間,一閃而過的嘆息聲沒有逃過我的耳朵。他反握住我的手,走出了醫院。
在回去的路上我才留意到,D區的發展迅猛,一棟棟電梯公寓的建築,鱗次櫛比。大概還沒改建的地方就只有聶辰他家那一塊。
才剛走到大門口,聶辰突然甩開我的手,蹲在了地上,雙手捂頭,發出難以忍受的微小shenyin。我慌亂中從他的口袋裡翻出車鑰匙,開啟車門,讓他上車休息,也許會好受一點。滿臉的汗珠和緊皺的眉頭,看著讓人心痛。我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從地上拉起來,扶他上車。而下一秒發生的事情是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的。我從來以為眼冒金星的感覺是動畫片裡才會有的情節,但是我不僅看見了星星,還看見它們轉著圈的在我跟前跑。眼睛的劇痛和腦袋的嗡嗡作響分辨不出哪個更劇烈些。即便聶辰很用力的推開我,勃然大怒的喊出一句走開。也只是我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面,不帶任何感□□彩。這一切快得我近乎無法思考。回過神來才發現我硬生生撞在了半米高的石桌上,條件反射的坐在了地上。我使勁的搖了幾下頭,眼瞼頓時一閃一閃的跳動,一閉眼的疼痛連帶眼淚奪眶而出,我下意識伸出手輕輕的碰了下被撞的眼睛確認有沒有流血。手上沒有任何血跡,視力也正常,還好只是不小心撞了一下。一隻手撐著石桌站起來,另一隻手捂著眼睛,轉過身。
聶辰拉下我的手:“沒事吧,我剛才···”其實他也沒比我好到哪裡去,頭上裹著紗布,耳邊的頭髮溼透了,滿臉蒼白,看起來也挺狼狽的。
我搖搖頭:“沒事,不小心撞上面了,只是有點痛。”指了指身後的石桌。
他倒抽一口冷氣,說:“還是去醫院吧。”
我揮揮手說:“不用不用。”心想應該沒什麼吧,又沒破皮,也沒流血,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還有就是我對醫院一向沒有什麼好感,特別有牴觸情緒。
後來我們簡單的吃了頓飯,他就送我回家。期間我們幾乎沉默不語,可能大家的心情都不好,他沒有心思說話,我也沒有沒話找話。我不知不覺在他車上睡著了,直到他叫醒我。
“到了。”
“哦!”我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一時忘了被撞過,一陣疼痛襲來,痛得我嘶啞咧嘴。
“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比較好。”
我搖頭,對她擺手,下了車,看著他車子開走,只剩下兩個紅色的尾燈就像夜晚的眼睛,直到消失不見。
“爺爺,這幾天工作很忙,我住若亞家。別擔心啊,忙完就回來。你自己注意身體,有什麼事及時給我打電話。”我儘量保持平靜的在電話中告訴爺爺。爺爺囑咐了很多,才放心的掛了電話。
我還沒上樓,就被樓下那面穿衣鏡中的自己驚呆了。右眼眼白全是血紅色,我嚴重懷疑自己是兔子或者吸血鬼之類的異類。家是絕對不能回了,爺爺一大把年紀,如果還為這種事替我擔心真是不應該。所以只能投靠若亞,但是讓人絕望的是,給若亞打電話,手機在我包裡響個不停,打她家裡也沒人接,打給助理說她今天6點就收工了。
這時我的電話突然響起,“雨嫣,若亞那個什麼初中同學,怎麼打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