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地的品質良莠不齊,紛爭勢所難免。為磨練我等統籌能力與處事心性,宗門特地定了規矩,而且是唯一一條規矩。”葉舟雙目微縮,“你該沒忘吧?”
“當然記得……若非人力不足,山下,——尤其是河心島上,不允許存在閒田。”於海國臉上的陰鬱一閃即逝,“師兄言此何意?”
“如果強行分配給南派或者北派,那另一方多半不服。”葉舟自顧自地說道,“若是因此引發事端,必定影響到宗門對當期執事弟子的考核。”
“師兄所言極是。”於海國一副不解模樣,“不過小子比較愚鈍,仍不明白師兄的意思。”
“愚鈍?”葉舟意味深長看了於海國一眼,“不,你非但不笨,反而精明得很吶。”
“師兄折煞我了。”
“如我所料不錯,你也為這塊靈田頭疼,此番正可利用那野小子攪動死水,以定靈田歸屬。”葉舟成竹在胸,“只怕就算我不來摻合,你也同樣打算讓他去吧?”
“師兄真乃大智慧。”於海國面色微變,訕訕笑道,“我也是在那小子去靈材鋪時才想出這個法子,卻被師兄一眼看穿,慚愧、慚愧。”
“你倒是會借力使力,”葉舟笑道,“不但算計了金克木與趙洪友,還順勢把我也圈了進去。”
“師兄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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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於海國作勢欲跪,葉舟揮袖虛託一把,道:“你不必緊張,我並無怪罪之意;且若非你有如此頭腦,我還不敢用。”
“師兄如此胸襟,實令人感佩。”
“如今同在一條船上,若那野小子當真惹出事端來,我自會幫你撇清干係。”葉舟道,“不過,似這樣的小心思,日後別再用在我身上就是了,否則……”
“明白、我明白。”
“他給的那兩個錢袋子,你便自個兒留著吧,我什麼也不知道。”
於海國嘿嘿一笑,“謝師兄、謝師兄。”
二人這廂齷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萬不料早被寵渡借神念看得清清楚楚。
雖說神念還沒強大到足以聽清楚談話的具體內容,但僅憑兩人那副嘴臉,寵渡絕不認為會是什麼好事。
“果然是這廝。”
畢竟對淨妖宗這尊龐然大物而言,自己目前仍是個“外人”,還要在人家手裡討生活,所以只要不觸及底線,面對類似的委屈,寵渡只能先受著。
正自盤算,忽而勁風掃過。
一道澎湃的無形律動極速迫近。
這樣的波動,寵渡再熟悉不過。
神念!
寵渡急忙忙固守心神,繼續趕路,心說就目前已有的線索來看,當下淨妖山上,能釋放神念者,不外兩人。
其一,守護連續的那個神秘老怪。
其二,淨妖宗宗主落雲子。
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片葉子,神念同樣如此。
強度、濃度與靈根屬性等特徵,都給每個人的神念打下了獨一無二的烙印;即便同是一個人,其神念也會隨著修為和心性等方面的變化而發生改變。
故此,可據神念來判斷背後的人是誰。
就比如昨日從連續影子裡散出來的那道神念,柔和中透出一股韌性,給人的感覺與當下完全不同。
這是一道陌生的神念。
霸道,肅殺。
寵渡由此判定,當前這道神念最可能來自落雲子;後來透過比對,也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不假。
當然,這是後話了。
而此刻,那道神念在山下匆匆掃蕩一圈之後,復而包裹住寵渡,明顯就是衝著他來的,視察山下靈田的情況不過是順帶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