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若照顧我讓你煩了,就算了吧。反正我也是賤命一條……”
“葭月,怎麼了?”長風來了,卻只看到冷漠的葭月和悲慼的青華,想也該知道長風會站在哪邊。
一直在不遠處看著的菊月走出來,笑意吟吟地說:“姑娘真是好本事!該隨菊月下山去哄男人。”說著便揮揮紅袖,杳然而去。長風也拿這個放肆的女子沒有辦法。
菊月坐在葭月的屋子裡,屋裡沒有人,只有一個楠木塌,一道素色帳,連梳妝檯都沒有,乾淨得不像個女子的屋子。反過來想自己,空屋裡一張床,根本就不住人……當葭月開啟門時,就看見一身紅盡的豔麗女子,是菊月。
“為什麼去治她?”菊月問她,“你明明對宮主……”菊月沒再說下去,她看見葭月平靜的目光中分明掠過悲愴。菊月轉身走出去……我討厭的人,還沒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你要做什麼?”長風一開啟青華的房門,就看見菊月掐著青華的脖子,細白的脖子上扣著五隻紅色蔻丹,顯得青華更虛弱無力。長風質問菊月。
“宮主情願失去左右使也要保她?”菊月一改往日的作風,只是用一雙冷漠的眸子盯著青華。這樣的她,樣子和葭月幾乎重合。
“左使,青華似乎未曾與你結怨。”長風對菊月說。菊月沒有心情去理會長風,她把握時機,用力下去,指甲嵌入,頸間流血。青華緊皺雙眉,抑制自己的疼痛。長風過去一掌拍開了菊月,菊月被甩到牆上又掉下,笑道:“哼,看你還敢欺負我妹妹!”這時,房門站著葭月,她看到菊月,她依舊平靜,卻走過去抱住菊月,用幾乎微不可見的聲音說:“阿姊。”菊月闔上眼。
聽到葭月一聲“阿姊”,菊月才覺得沒辜負爹當年說過的話。
“菊兒乖,妹妹和孃親要咱們保護。”
知道了,爹。
☆、子春
子春坐在後山上,想起過去的事。
子春是菊月的下屬。她既打理菊月的生活,又是跟在菊月身邊練功的,菊月時常點撥她,假以時日,子春也能成為無禁宮的一員大將。她自小就在無禁宮長大,宮中的事她算是為數不多的知情人。
當年長風還沒位極宮主時,只是個來無禁宮一心要復仇的毛頭小子,說話都帶著火氣。子春記得非常清楚,那天,左使還不是左使,宮主還不是宮主,他們第一次見面。子春跟在菊月身邊,無意中看到長風在練功。對菊月甚至子春而言,那是不值得一提的基本功法,但是他的資質很好。那時的菊月還沒有後來的放肆,她沒有和未見過的人客套的興趣。長風聽力過人,自小便是。落葉被踩動的聲音,即便在稍遠的地方,他也聽得清楚。
“誰?”他最不喜歡自己被打擾。菊月有些不耐煩地按按自己的太陽穴,停下,回答:“菊月,三護法。”那時的她年紀雖輕,武功卻好得不得了,已達到了護法的地位。長風愣了愣,這樣年輕聲音的女子竟已是護法?他低語:“真稚嫩。”
“你說誰稚嫩?”未等長風反應過來,菊月已經來到他身邊。子春記得菊月那時是一身青色裝扮,像顆青梅果。長風也只是個少年,不心動也是不可能的罷。他心中嘆道,她真好看。菊月見他發愣,直接甩出武器,兩人便打鬥起來……子春不會忘記,她看見了這個日後令人聞風喪膽的男子當年狼狽的模樣,而且就在不久之後,她將會看見更多次。那時的他被菊月諷刺:“你這樣的武功,即便能趕上我,也殺不了我!再練多少年也殺不了!”
子春跟在菊月身邊,知道菊月與葭月雖是姊妹,卻因當年亂事形同陌路。子春比誰都清楚,菊月想和葭月說說話,也想為這個妹妹做點什麼。所以子春告訴了菊月,她看見過葭月護法和長風說話,護法笑過。菊月想到了什麼似的,但仍只是冽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