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琮、沈清猗都忍俊不禁。
蕭琮笑著笑著,仔細打量了蕭琰幾眼,越發覺得這個弟弟隨著年齡長開,容貎愈盛了,心裡幾轉下不由得也犯愁了,“阿琰以後總不能一直戴著面具吧?”
蕭琰“啊?”一聲:不會吧?
沈清猗斜眉看了她一眼,對蕭琮道:“容姿再盛,看多了,也習慣了。如端硯、白蘇他們,見多了阿琰真容,便如久居蘭室不聞其香了。”
蕭琮哈哈笑起來。
蕭琰大大鬆了口氣,向沈清猗展露了一個很是明亮絢麗的笑容,“姊姊說的極是。”以後她應該多露臉才是,只不知阿母何時同意她露臉。
沈清猗抬手端了茶盞,藉著飲茶湯斂去眼底的異色。
蕭琰方才向她絢麗一笑時,她腦海中倏然閃現的那兩扇翩飛妖媚的蝴蝶骨。
沈清猗略垂了眼簾,覺得自己有些魔怔了。
她怎麼會對阿琰有了那般旖旎心思?
***
次日清晨,蕭琮一行用過早食後便再次啟程。
蕭琮將護衛隊中不便於行的都留在折衝府養傷,餘下輕傷能騎行的牙兵和侍衛隨行,原州刺史和折衝都尉為了他的安全計,派左果毅都尉諸義之率領一百騎兵和二百步兵護送到關州。
一路上仍是在縣城停宿,次日出行。
幾日後車馬出了原州境,進入關州境內。關州折衝府早已聞報,派出三百府兵候在兩州交界處,接過原州折衝府的護行任務。
諸義之撥馬行到馬車前,向世子夫婦行禮告別,又回馬與蕭琰話別。
諸義之因聞蕭琰武勇,曾以箭術向她挑戰,雖然落敗,但諸義之的卓絕箭技令人驚歎,蕭琰若非仰仗內力和速度,恐怕不能在他的九星連珠箭下全身而退。兩人這一路較技,不由惺惺相惜,雖然年齡相差十餘歲,竟也覺得十分投緣,這會分別,都有些不捨。
諸義之畢竟豪邁,也沒有多絮叨的,抱拳一笑道:“十七郎君,他日再向你討教刀法。”說著伸出拳頭,“後會有期!”
蕭琰也伸出拳頭,兩隻拳頭重重一碰。
“後會有期!”蕭琰道。
諸義之是她結交的第一個朋友,心裡很是看重,摘下馬鞍上掛著的黑漆柘木大弓遞過去,道:“此弓我不常用,良弓配良射,贈予守直兄。磨好你的箭,來日必向你討教良弓良射的威力。”
蕭琰的這張大弓長六尺,比她的身高還高半尺餘,需雙臂十二石力才能拉開,是蕭昡從睿思堂武器庫中找出的重弓,當然是好弓,是給蕭琰站在馬上的遠射用弓。但蕭琰覺得她用這弓的機會不大,這把挽月長弓拿在自己手裡是糟踐了,便決定送給箭術卓絕的諸義之,他身高七尺,正適合這張大弓,梁國公應該不會怪她送了人。
諸義之也不作虛言客套,接過她的贈弓,伸手一張,臂上肌肉賁起,拉出了滿月,周圍騎兵轟讚一聲:“好膂力!”
諸義之目射奇光,喝讚一聲:“好弓!”他看清弓上鐫刻的“挽月”二字,大笑一聲道:“好!力當挽月!會當射月!”這樣的良弓必是市價難求之物,他重重抱拳一禮,只說了二字:“多謝!”撥馬率隊而去。
蕭琰悵然目送兩眼,勒馬前行。
蕭琮皺了下眉,放下車窗錦簾,他當然不是心疼那張弓,道:“阿琰對那諸守直倒是上了些心。”
沈清猗斜靠在隱囊上,輕淡的聲音說道:“阿琰的第一個朋友,總歸要上心些。”幸好這個諸義之長得身姿奇偉,不似蕭懷中那白膚美貌樣兒,應該不是蕭琰喜歡的那種,否則她又得鬧心了。
想到這沈清猗忽然著惱,她鬧心個什麼?難道蕭十七以後每結交一個異性朋友她都要鬧心?
她這個姊姊操心太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