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煊?”
梁煊後腦的血已經順著肩膀滲到地面,雙眼緊閉,嘴唇蒼白。
李逸初左右看看,這裡離當初他進貨的商店很近,他不敢動梁煊的身體,只彎腰在他耳朵邊吼:“我去叫救護車,你堅持住梁煊!”
出口的聲音如同用刀劃過牆面,破裂尖銳。
李逸初跑到零食店,抓住櫃檯上的電話開始撥號,可手指怎麼也不聽使喚,顫抖著觸不準數字,他氣的將手使勁往牆上砸,只兩下就讓手背擦破皮,然後又開始按電話鍵盤,接通後給醫院報了地址,然後放下電話就往回跑。
商店老闆娘見他一路匆忙,身上還帶血跡,怕他出了什麼事,跟在後面跑過去。見到李逸初正準備背起梁煊,連忙過去幫忙。三個人走了將近五分鐘,救護車迎面過來停在他們面前,李逸初這才放手。
醫院的人要李逸初先去辦手續繳費,李逸初正要給梁叔打電話,老闆娘穩住他道:“別急,這錢我先給你墊著,現在先手術要緊。”
“謝謝。”李逸初此刻說不出什麼感謝的話,其他話也說不出來,腦子裡除了滿脖子血的梁煊,什麼都想不起來,只能像個木偶似的跟著護士去辦手續。
梁煊的手術持續了近一個小時,李逸初就在手術室門口筆挺的站著,膝蓋和脊背都崩的筆直,全身上下只有眼皮偶爾的眨動能證明他是個活物。好不容易等到醫生出來,李逸初一把抓住他胳膊:“怎麼樣?”
“後腦勺縫了十幾針,失血過多,還要兩三個小時才能醒。醒後還得再觀察。”
老闆娘見李逸初身體抖的篩糠似的,連忙上前扶住他,安慰道:“我看梁煊身體好的很,不會有大事的,別怕,啊?”
李逸初無意識地點頭:“對,梁煊不會有事。”
醫生:“您是孩子家長?”
老闆娘連忙搖頭:“不是,我認識這倆孩子。”
醫生:“那你們儘快通知家長吧,這孩子傷的挺重的。”
老闆娘:“哎哎,我們這就打電話去。”
老闆娘把手機掏出來問李逸初:“梁煊他家人電話你知道不?你說號碼我來撥。”
李逸初把手機拿過來,自己撥通了梁長平的電話。
“梁叔,梁煊他出事了。”
梁煊在夜晚十點多才醒過來,醫生對他進行全面檢查後告訴家屬,需要留院觀察。
劉凡在聽李逸初說完整個事情之後甩了他一巴掌,然後一直在病房裡踱來踱去,直到梁煊醒過來,才抹著眼淚到床邊問他的情況。
梁煊剛剛醒過來,沒什麼力氣說話,眼珠左右轉,在找到站在父親身後的李逸初時,衝他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然後伸手讓他過來。
李逸初走到床邊,手腕被梁煊握住,梁煊緩緩道:“逸初,你做檢查了嗎?”
李逸初完全忘了自己也是滿身傷,可他現在並不覺得疼,但為了讓梁煊安心,小聲道:“馬上就去。”
梁煊只清醒一會,又睡了過去。
劉凡讓丈夫和李逸初先回家,明天一個上學,一個上班,都不能熬夜。李逸初知道這會不管他說什麼,劉凡都不會同意,只能選擇和梁長平一起回家。
第二天一早,梁長平和李逸初一起去學校,李逸初一到教室就向同學借了手機,撥通他昨晚記熟的號碼,對面一接通,李逸初立刻咆哮:“盧斌你他媽不把屁股擦乾淨出什麼國?!”
對面的盧斌連忙把電話拿遠,等到聲浪消失才拿回耳邊:“出什麼事了?”
可惜李逸初已經掛了電話。
盧斌這才意識到出了大事,立刻翻出證件和錢包趕往機場,途中打電話找國內的朋友問情況,得知梁煊進了醫院,心想恐怕李逸初殺了他的心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