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親情之後,又有極危險的衝動,催促他剖開青斬的腦袋,挖出其中鮮美的魂魄。
他知道青斬也有這可怕的食慾,親情與食慾混雜在一塊兒,動人心魄,虛幻怪異,似要催生出更奇妙的感情。
蒼狐搖了搖頭,脫離沉思,握住青斬掌心,道:“你傷的不輕,我替你療傷。”
青斬微微一笑,閉上眼,就像幼年的孩子等待父親照顧,蒼狐運轉內勁,在青斬體內流轉。兩人所練的心法頗為相近,但心魂上更渾若一體,這般傳功,效用驚人,與在他自己體內執行一般無二。
蒼狐心想:“為何我與青斬。。。就像是一胎雙生似的?不,不,就算是同胞兄弟,也決不能如我二人這般圓融無阻。”
他為何會成為這吞吃魂魄的怪人?頃刻間,他腦中靈光一閃,想到:“我與他皆有黑蛇劍,是黑蛇劍煉化了咱們的魂。我這幾天來發燒頭疼,正是黑蛇劍在轉變我。”
青斬道:“咱們這樣的人,叫做。。。貪魂蚺,吳奇他也是一樣,若你再見到他,便能從他眼中見到紫煙,與我眼中無異。”
蒼狐笑道:“難怪你面對他時,總是情緒古怪,原來你當他是親人。”
青斬斷然道:“他才不是親人,那是我年少不懂事,被他矇騙,受盡侮辱與苦頭,我。。。我和你說過,我恨透了他,你。。你若對他友善,我。。。我心裡難受的很。”
蒼狐聽他說的淒涼,不由心疼,不及細想,已將青斬摟在懷裡。青斬低哼一聲,身子軟綿綿的,神色極為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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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多情浪子愛憎怨
青斬傷勢癒合奇速,少時已然無礙。蒼狐奇道:“怪了,即便以我功夫,這傷也不該這麼快好。”
青斬笑道:“或許是你我興味相投之故?”
蒼狐哈哈笑道:“性味相投,便能治傷?這是哪家學說?”隨後又正色道:“先前那混沌閻王所在潭水,似乎與黑血潭有相似妙用,你在潭水中游了許久,已然渡過試煉了。”
青斬頗感意外,道:“可我。。。並未練過萬鬼的功夫。”
蒼狐道:“你練過殺生劍訣,已然足夠,我聽吳奇說過,世間類似泉水,實則不少,各有妙用,全無相同。”
青斬恢復後,眾人再度上路,終於在黎明時路過一小小綠洲,綠洲有大樹遮陰,有小潭積水,眾駱駝於其中暢飲,人也灌滿了水壺,搭起帳篷,待天黑後繼續前行。
蒼狐睡至傍晚,夕陽斜下,落於沙丘之後,只聽縛秀鑾說道:“難得有綠洲,倒也不急一天,在此修養足了再走。”
眾人大喜,生起篝火,圍著火堆喝酒談天。蒼狐興起,以劍奏樂,曲聲妙絕,眾人皆聽得如痴如醉,沉迷不已,紛紛向蒼狐敬酒。
蒼狐來者不拒,將一碗碗酒喝的底朝天。
他喜歡酒,喜歡女人,喜歡殺人,喜歡朋友,他甚至喜歡這沙漠,喜歡這遙遠孤冷,生死由天的地方。
人生在世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酣戰之後,自當痛飲,否則多無趣味?
縛秀鑾笑道:“蒼狐大將軍,你酒量真不見底麼?”
蒼狐道:“遇上這麼些好朋友,好兄弟,誰也休想灌醉我,你若吝惜好酒,趁早說個明白,我這人知趣得很。”
縛秀鑾目光讚許,嗔道:“你當我‘萬馬奔騰’是氣量狹隘之輩麼?你武功了得,我已佩服萬分,若是再把我帶的酒喝個精光,更是讓我歡喜。”
蒼狐喜道:“是,是,姑娘很是俠義,正是女中豪傑,與你在此結交,是我蒼狐之幸。”
那三個被他收服的老者被他感染,也開懷暢飲,談笑風生。不久之前,雙方仍動手見血,生死一線,誰能料到半天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