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自幸福的感覺中甦醒,她對上一雙深沉的眼眸。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突然慌張起來。
“這麼晚了你還在這裡,會感冒的。”
“我……”他溫柔的語氣讓她紅了臉頰。“早上的圖我還搞不太懂,還有公司那邊傳過來的資料也還沒讀完……剛把小崎哄睡,我就……其實沒什麼,我已經習慣熬夜工作,夜裡比較清靜……”
她驀然停住。奇怪,自己幹嘛跟他解釋這麼多!?
鍾闃眼中的憐惜讓她心頭更亂,她抿緊唇,努力收拾起混亂的心緒。
突然注意到肩上披著的男性外套。“謝謝,還給你。”紀樂萱脫下外套,遞還給他。
感受到她特意疏遠的態度,鍾闃擰起眉,僵硬的接過外套。
“這些年,你辛苦了。”他陳述一個事實,壓抑著心疼。
簡單的兩個字——辛苦,她乍然聽在耳中,竟有種轟然的震撼。六年的歲月彷彿在眼前閃過,她突然笑了起來,陷入回憶。
“剛接下公司的我很慌、很怕,每天都提心吊膽,害怕一個錯誤的決策,就足以毀掉你用盡心力得到的總擎;每個晚上,我在惡夢中醒來,以為自己忘了做某項重要的事。
公司的高階幹部每個都懷疑我的能力,每個都在等著看我出醜。我受不了了,那次的經營會議,我痛哭失聲,一屋子的男人全被我嚇傻了,那時候真的很糗。“
她的語氣很平淡,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的淡然,鍾闃心裡卻激盪不已。
他恨不能擁抱她,告訴她再也不用勉強自己,往後的日子有他來保護她。可是他不能,現在不能。
鍾闃只能從口袋裡掏出一顆糖果,放在掌心,遞到她面前。
她一僵,有片刻的抗拒,但又無法逃開迷咒,伸手從他手心拿過糖果,放到口中。
她記得,他的遺書裡寫著:
我答應過你,要讓你一輩子再也不吃糖了,可是這種時候,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送你一包糖果,如果心很痛,就吃一顆糖果吧。
“那時候留給你的糖還有剩嗎?還是都丟掉了?”
“剩?怎麼可能剩?半年都不夠吃哪。”她仰首,笑了,眼裡漾著水意。
他深深注視她,也和她一樣……
鍾闃灼熱的視線凝住她,兩個人都感覺到氣氛變了。
雖然他沒碰她一下,她卻感覺到他的烙印。
他的頭向下,朝她靠近。
警覺到鍾闃的逼近,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陽剛氣息,她不禁屏息,回憶變得鮮明。
曾經,在他懷裡火熱的廝磨;曾經,被那雙結實的鐵臂緊緊困抱住;曾經,無數的纏綿繾綣、深情呢喃……
她想別開視線卻不能移動,她想跑卻麻痺了,她想哭卻哭不出來。
緩慢的,鍾闃的唇觸及她的,那只是輕微的碰觸,卻讓兩人不由得一顫。
“樂樂……”自他的喉嚨深處發出低沉壓抑的嗓音,誘惑而令她無法剋制。
她已經什麼都無法思考,她知道他的遲疑是在等待她的應允。
紀樂萱顫抖的伸出雙手,捧住他陽剛黝黑的面龐,想去感覺他、想要擁抱他,最後她分開唇邀請著他。
鍾闃猛然收緊雙臂抱住她,飢渴的吻著她。這個吻一點也稱不上溫柔,痛苦、狂暴、絕望,恨不得在對方身體上烙下自己的印記。
急切的撫摸、窒息般的擁抱、身體與身體的接觸、唇舌交纏深鎖……再怎麼都不夠,只想感受對方的存在……
剛開始,鍾闃根本沒注意到那狂亂的腳步聲、急切呼喚他名字的聲音,直到它越來越大、越來越近……
鍾闃終於放開紀樂萱。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