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九華適才瞧人樹惡鬥,心目悸動,忍不住大聲提醒道:“大叔,話說錯了,哪裡有這般玩耍景狀的?十分兇險,稍有疏虞,小命也玩完了。”野郎中將墨金貔貅掂了幾下,笑道:“小娃娃提醒得很是,說玩耍忒也風雅了些,分明就是打架幹仗咧。嗯嗯!這樣吧,血黃金,咱們打個商量,架還是要打的,不過得定個賭約:倘若我輸了,便將這墨金貔貅拱手相送,給你便罷,任你抱著它做棵聲色貨利的朽木,那些商賈亡魂也皆為囊實括飽之魍魎,繼續‘爛金夢中死,不求貧超度’;你要是輸了,嘿嘿!則休怪我手下無情,那時可要——”話說至一半,驀然轉過頭來,對著姚紋月道:“太平郡主,我現下將這寶貝給你如何?”
姚紋月啐道:“放屁,鬧什麼混賬話呢?你將這些惡物皆迎了出來,幹麼再將這燙手的山芋撒給我?只盼你打敗它,妥妥帖帖將墨金貔貅留下,到時候姑奶奶再想法子從你手中偷取過來。”野郎中聞言,登時怔然不已,旋即將藥簍子放下,撫須頷首,嘆息道:“這話不甚中聽,可是頗為實在,你太平郡主有時也是個痛快人。只是老話有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著’也,在下受了你的恐嚇威脅,胸中惴惴,心下忐忑,只怕飲食睡臥,都不能安穩了。”姚紋月低聲道:“偌大年紀,半老頭子,卻還油嘴滑舌的。你會怕我?鬼才信哩。”遂冷笑連連,不再睬他。意切尼姑心中狐疑,暗道:“此番廝殺,如何竟變成了他和血黃金之間的賭鬥了,才剛不是說得真切,他…他要想法子超度那些商賈亡魂的麼?”她偷眼朝穆雙飛瞧去,看他尚是神情淡然,嘴角隱約有些笑意,穆雙飛若似察覺她的目光,斜睨一眼,星目微餳,雪腮帶赤。意切尼姑眼光和他相對,不覺神魂一蕩,又羞又急,慌忙斂寧心神,鼻頭重重哼哧一聲,板起臉扭過頭去。
第二十七回郎中何處來雲深掩蹤跡(下)
第二十七回郎中何處來雲深掩蹤跡(下)
野郎中嘻嘻哈哈,添下賭約,惹得血黃金愈發勃恚,難以自持,兩根蔓藤貼著地面急衝而出,迅疾無比,便去卷他小腿。白骨樹枝叉開嶙峋骨節,指甲勝鉤,從上往下朝其腦門狠力紮了下去。上下夾攻,氣勢洶洶,正是“骨爪雄奇神鬼搏,詭藤陰惻虎狼伺,兇樹齜牙威風猛,金銀生怪孰能知”。野郎中大喝一聲,不及去撈藥簍子,遂抬足奮起一腳,將竹簍朝血黃金之樹劈面踹去,自己趁勢雙足連蹬,幾個縱躍朝後面松林方向跳去,搖頭嘆道:“我以為你有多大的本領,搞來搞去,不過是小丑攀梁罷了。”血黃金抖展開一根枝條,捲住藥簍子,朝他擲回,輪足盤轉,好不懈地,徑朝松林衝來。它體型雄大,力道勁猛,倘若這一下撞人身上,必教對方劈開肉張,臟腑破裂,哪裡還能活命。野郎中不慌不忙,將墨金貔貅納入懷中,接過藥簍子,避開其衝撞之勢,笑道:“沒撞到,大笨樹。”才要跳起,聽得“喀啪”一聲,腰身卻被白骨樹枝握住,高高舉起,吊於半空,晃盪蕩如波上小舟一般上下起伏。周圍商賈亡魂顯是歡喜異常,飄來飄去,插引不歇,重又尖嘯高起,聲音銳利,頗為刺耳。諸人大驚失色,心道這位野郎中自恃本領,委實太大意了,禁不住俱發出一聲咦呼,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