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沒想到你竟如此懂得憐花惜玉,不是也有一句‘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 萇婷不由笑道,卻驟覺意境不對,連忙掩了口。
“那又怎麼了?”何天香不由問道。
萇婷眼珠一轉,又笑道:“你只知道白居易惜牡丹,那牡丹自是貴種,而至於尋常的花兒,他也那樣嗎?不也有人做過‘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的句子嗎?”
“這個……這個……”何天香只覺得他說的有理,可又不完全是那麼回事,自己反倒無從反駁,一時急了。
婷見他如此模樣,反倒笑了:“行了,呆子,你說折花兒不好,我以後不折也就是了,還用急成那樣?”
突聽後面慧香嗤嗤發笑,婷立時滿面通紅,轉過頭輕聲罵道:“小蹄子,你笑什麼?”
慧香樂得把嘴一抿:“兩位公子,時候不早了,咱們也該上路了吧?”
何天香忙道:“對極對極,還是趕路要緊。”又朝婷一轉:“婷兄弟,我們走吧?”
萇婷一頷首,三人復又上路,走著走著萇婷突然問道:“何兄方才叫我什麼?”
“萇婷兄弟呀!有什麼不對嗎?”何天香不由道。
“錯倒是沒什麼錯,只是‘婷兄弟’也太拗口了,你以後叫我婷兒得了!”婷抄著手笑道。
“婷兒?”何天香驚道。
“怎麼了?我母親就是這樣喊我的!”婷兒笑道:“順口兒!”
“可這是不是……是不是,有點兒……”何天香遲疑地道。
“我叫你何大哥也一樣,大家是好兄弟,不是嗎?”婷兒笑道。
“不錯,不錯,大家是好兄弟!:何天香也爽朗的笑道,剛下山便有人叫大哥,又是如此清秀標緻的人物,何天香又怎會不願意!
慧香卻把嘴唇貼道萇婷的耳邊上輕輕笑道:“該是何相公吧?”
婷兒的臉立時紅到脖子跟兒,叭!一扇子把慧香敲開:“去你的,沒正經!”
何天香回頭見了,不由笑道:“婷兒,你用我的扇子打人了!”
婷兒卻朝他一睨,似笑非笑地道:“什麼?我好像聽說有人把衣服何扇子都送給我了。”
“失言,失言!”何天香連忙笑道,三個人笑做一處。
夜風,輕輕地吹著,如此的輕柔,就如一隻素手上的醇酒,下喉處,情悠悠。
慕容山莊莊後的桃花已經盛開,一朵朵花瓣就像女孩子們鮮潤的櫻口。月華卻似流水一般輕輕地瀉在桃林之中,籠起一層淡淡的霧。
一個身著紅紗衫的女子正懶懶地靠在一株桃樹上,纖手無力地垂在身後,她美麗的大眼睛中卻充滿了虛幻的色彩,好像整個靈魂已不屬於自己。
“常嘆此身無歸宿,笑鴻雁,來來去去,年年為誰碌。料得古道飛塵處,心誰屬?淚眼朦朦,今君在何處?”
念著念著,她的螓首已輕輕垂下,冷清的月光中,兩滴清淚已隨風流,落土處,卻無聲。
忽然,一枝桃花從她背後伸來,在她眼晃了兩晃,她卻一點兒都沒看到,只顧低了頭,低低抽泣了起來。她嬌小的身子在輕輕地顫抖著,就如一隻雨中的紅蓮,又如一隻沾了露的蝴蝶,讓人心中不由升起一陣說不出的憐惜。
這一來,身後那人不由嚇了一大跳,顧不得玩笑了,連忙一步轉到她面前:“小姐,你怎麼了?”卻是芸兒。
“啊,啊,沒什麼,沒什麼!”紅衫姑娘見有人來,連忙別了身子,急急拭乾了眼角的淚痕。
“小姐,到底誰欺負你了?”芸兒急急問道。
“沒什麼,沒有誰欺負我,真的!”那姑娘連忙解釋,但眼圈一紅,清淚又滑了出來。
“哼!我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