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何要出聲阻止。”書生反問白將軍,認為白將軍在問一個愚蠢至極的問題。
“收了嫣公主的兵權,如猛虎拔去利齒,對燕國百害無一利。”白將軍不喜歡燕丞相是有原因,因為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讓人噁心,讓人覺得他處處在針對孟嫣。
“是嗎。”書生起身回去了,臨行前他問白將軍,“你效忠誰?”
“我只效忠燕國的王。”白將軍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回答。
“老白你這是愚忠。”書生撩了簾子出去,遠處的營子燈火已經暗了,裡面的人已經躺下,是否輾轉反側誰都不得而知。
都說狗急跳牆,如果老虎被逼急了,恐怕跳的不止是牆。
次日孟嫣見到了逃回來的燕丞相,是燕公子親自引見,他帶著激動的神色對孟嫣說,“丞相在晉國助我良多,如今丞相能回國實乃天助我也。”
“是嗎?”孟嫣摸著暗沉的盾牌,指尖在冰冷的盾面上滑過,她的手不復從前,骨節粗大,上面有抹不去繭子,手背上還有一道傷疤。
燕公子見了捧起孟嫣的手,心疼道,“姐姐之前受了很多苦。”
“我聽人說,你在晉國時常唸佛經。”孟嫣把手藏到袖間,他二人之間隔了那塊盾牌。
“我本想於青燈下了卻殘生。”燕公子腰間束著一塊玉佩,孟嫣腰間也有,那是燕國王族的證明。
“現在呢?”孟嫣問他。
燕公子不答了,他站起來按著孟嫣的肩膀,聲音依舊平靜,“我會好好照顧姐姐的。”
孟嫣的手放在盾面上,猙獰的鬼面被擋住,乍一看這盾牌其貌不揚。
“恩。”孟嫣笑了起來,看著燕公子離去,不遠處燕丞相站在那裡等他,神色恭敬,只有在注視孟嫣那一刻,他眼中的惡意才流露出來,彷彿在說,你終究只是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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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典很快操辦起來,國破時奔逃的百官又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下子湊齊了人,昔日的大殿重新站滿人,將人氣充盈到大殿裡,宮人一早就打掃過,地面光潔照人,臺階一塵不染,王位上還沒有人坐上去,百官們在等他們的新王登基。
終於時辰到了,殿外緩緩走來一行人,為首的就是他們的新王,戴冕冠穿玄衣,垂旒下是燕公子,他眼中沒了當初的死寂,而是對權力的渴望。
燕丞相站在百官之首,他看著燕公子一步一步走向王位,即將登基為王。他對面站著白將軍,面色肅穆,望著燕公子不知在想什麼,見燕丞相的目光投向自己,白將軍狠狠瞪了燕丞相一眼,扭頭不見。
他犯不著和一個武人動氣,早晚都是一個死人。燕丞相心中不以為然,他的目光稍稍放肆了些,打量在場所有人,有他認識的,也有面生的,唯獨缺了一人,孟嫣。
孟嫣去了哪裡?燕丞相心下大驚,他下意識往門外望了一眼,日頭初升,金色熹光之下,一群玄甲兵往這邊趕來,再近就能看清首領的臉,那是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本有幾分秀氣,但因眉宇間的煞氣將那份秀氣掩蓋,只剩滔天的殺氣。
是孟嫣。
行進的軍隊驚動了百官,還有正準備登基的燕王,眾人轉過頭去,孟嫣已經提著陌刀跨進了大殿,燕丞相大叫起來,“大膽。”
回答他的是穿透胸膛的陌刀,他望著眼前的人面容,死死抓住刀背,吐出最後一句話,“你怎麼敢……”
敢什麼,掙脫你的控制嗎?孟嫣猛地拔出陌刀,飛揚的血珠濺到了一地,這似乎是一道命令,她身後計程車兵紛紛將戈指向手無寸鐵的百官,甚至包括了白將軍。
“嫣公主。”白將軍見孟嫣還要上前,將心中的話說出口,“您不該這樣,公子是您的弟弟。”
“我只知道一件事。”孟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