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看見背後他受傷的落寞。
“兄長放心,本宮明日便稟明皇后娘娘,一定玉成兄長和八公主的親事!”剛才門口兩個宮女說什麼來著,般配是嗎?果然很般配!“八公主貌美如花、聰慧靈黠,雖非皇后娘娘嫡出卻也深得皇后寵愛,兄長是丞相長子,普天之下……”我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只知道有個地方隱隱做痛,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好!”小白斬釘截鐵的一個字將我後面的話截斷。他說“好”,他竟然說“好”!
屏風惹夕陽斜,窗外葉片凋零,狼狽散落是在等誰?是在等水位漲滿全身而退,還是在等那宿命的再次傾軋,無從知曉。既沒有決定輸贏的勇氣,也沒有逃脫的幸運,舉棋無措。香爐裡灰燼燃燒似咒語繚繞,我不得解脫。
“我只問一句……”背後,他再次開口,我屏息,“這可是容兒的真實心意?”
苦澀在我的唇角蔓延。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事實已明晃晃地灼傷我的雙眼。
“是。”
“好!很好!……自小到大,但凡容兒的心願哥哥從來都是拼盡全力也要完成。這次……這次也不會例外……”支離破碎的嗓音像尖銳的刀刃劃開我的面板,剜骨掏心,我身形微晃,滑落椅畔。
“哥哥以後不用再來看我了。”一絲縹緲沒有靈魂的句子逸出,找不到歸去的方向,我茫然轉身。
那背對著我的身影猛烈地一震,彷彿聽見摧枯拉朽的崩塌聲,一個支撐不住的脆弱踉蹌扯斷了我神經裡緊繃的那根弦。
第33節:第十三章 風裡落花誰是主(3)
“為何?容兒為何要對我如此狠心!……我從來不曾奢望什麼……只願這輩子就這麼遠遠望著容兒便是滿足……為何容兒竟連我這最後的微小快樂也要狠心剝奪!”哽咽的白色身形狼狽地跌跌撞撞欲離去。
不!我聽見心底歇斯底里的吶喊,便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緊緊抱住了他,“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我嗚咽著。
像是受到了巨大的衝擊,他腳下一頓,顫抖地轉身,漫長得像過了一個世紀,我落入了一個寬闊的懷抱。那是記憶中熟悉的溫暖,契合而舒適,彷彿天生便該如此依偎。我閉著眼不敢睜開,眼淚順著眼角緩緩流淌,羽毛般柔軟的吻輕飄飄地落在我的眼角、鼻尖,最後覆上了我的雙唇,輾轉纏綿,兩個人的淚水在唇瓣混合。一個人的淚水是苦澀,兩個人的淚水交融卻是甘美。順著探入口中的靈舌流過乾澀的喉嚨,最後彙集在心裡,剎那間,像熔岩流過雪山,心底的冰雪就這樣雲開霧散地融化了,涓涓潺潺、奔流而去……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靠在他的肩頭,閉著眼,心跳卻似擂鼓般震得我耳膜通響。
“容兒……”那語氣裡有不確定的試探和醉人的溫柔。
“嗯!”我輕輕地嚶嚀出聲,撒嬌似呻吟般的聲音連我自己都吃了一驚。像是被這呻吟刺激了,一個更加濃重的吻再次落了下來。世紀末日般的狂吻結束後,我把臉藏在他的胸膛裡微微地喘氣,不敢抬頭。
他修長的手指將我的下巴緩緩抬起,我張開眼,對上了一雙透明卻眩黑的雙目,一下便跌了進去。眼裡濃濃的愛慕那樣深重,讓我滿足而心酸,十幾年了,它們一直縈繞在我的周身,我卻遲鈍地從未曾領悟,直到今天才看清。
記憶的閘門一下開啟,回憶像一個說書的人,用充滿鄉音的口吻訴說著我們的過往:槐樹下,小小的你搬一張小小的板凳,清澈的眼睛看我為戲入迷,你也一板一眼咿咿呀呀地唱;樹上知了吵鬧,我命你上樹捉來,小小的你身量未足卻努力地爬了上去,弄汙了臉蹭破了膝蓋開心地舉著大大的黑蟬下樹來,我卻早就忘了你,兀自回屋睡得香甜,看不見你失落的表情;我頑皮吵鬧總是被爹爹罰抄《女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