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坐在了一堆花生蓮子上,硌得屁屁生疼,噌一下跳了起來,喜帕本就沒有蓋牢,這一跳便落在了地上。我捂著屁屁,看見眼前笑得猖狂的狸貓,產生了一種謀殺親夫的衝動。
狸貓笑夠了後,彎身拾起地上的喜帕揚長而去。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詩經·周南·桃夭》
第14節:第六章 同來望月人何處(1)
第六章 同來望月人何處
綰起驚鵠髻,血玉髮簪輕輕固定,一朵粉玉雕的瓊花別於髮間,配以芙蓉冠;娥眉淡掃,朱唇榴齒,赤朱蟬衣朝服,霞帔長裙,但見鏡中之人折纖腰以微步,呈皓腕於輕紗。雖是跟著六小姐長大,看著鏡中搖曳的美人,雪碧愣是失神於她的美貌,心中暗歎:怨不得雲家上下要將小姐護得滴水不漏,這姿貌任是女子見了也心動,更莫說男子。
“想什麼呢?口水都要流下來了,讓你容大爺幫你擦擦!”我伸手捏了捏身旁雪碧的臉頰,這小丫頭拿著我的耳環神遊太虛了半日,不知在琢磨什麼。
當然,這香澤第一美顏僅限於她安安靜靜不開口不捉弄人時,雪碧不由在心裡補上一句。不過發現這種機率幾乎為零,雲府上下對六小姐也是又愛又恨,如今他們是脫離苦海了,只苦了自己和七喜。
看來這丫頭還沒打算回魂,嘴裡還嘀嘀咕咕的 ,再不打扮妥當,只怕要誤了這新婚第一日的面聖禮,只好我自己動手,拿過雪碧手上的耳環,別上耳垂,就聽見外間有太監報:“太子殿下在攬紫園前廳,請太子妃娘娘同上朝華殿面聖!”
在丫鬟宮女的簇擁下,我步出房門,昨天蓋著喜帕,還沒來得及好好看看我今後的新居所,於是,我隨意地回頭掃了一眼門廊園子。這不看還不打緊,一看差點沒背過氣去,就見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龍飛鳳舞地題著三個大字——“太平間”!
我哭,淚奔……為什麼人家都住什麼詩情畫意的“水雲間”,我卻要倒黴地住在“太平間”。這死狸貓,居然害我在停屍房睡了一個晚上,絕對是故意的!我在心裡憤懣地問候了他祖宗一百八十代!此仇不報非女子!新仇舊恨,日後我要一併討回來!
“稟娘娘,這是太子殿下親自為娘娘這居閣題的匾額!”一邊小太監看我瞧那匾額,竟用無比自豪的口氣向我介紹起來,彷彿得了這狸貓的字是什麼至高無上的榮寵。真是不會看臉色的二百五。“殿下說當今太平盛世,盼娘娘入宮以後也可平安如意,故題此匾……”
“你叫什麼名字?”打斷眼前眉飛色舞的太監,仔細一看才發現竟是那日梨園裡見到的小廝,這小子的腦子果真不是一般脫線。
“稟娘娘,奴才名喚福順。”果然名字也很脫線。
“即日起,本宮賜你新名‘王老吉’!”我正一肚子氣沒處撒,這傻小子一個挺身撞槍口上。
“奴……奴才謝娘娘賜名。只是……奴才本家不姓王……”還敢反抗?我一個殺人的眼神瞪過去,這小子這次總算明白我生氣了,立馬閉上嘴,滿腹委屈地低下頭去。一旁的宮女們原本從我出門以後都在偷偷地打量我,這會子看我突然生氣,都莫名所以,藏起了打量我的眼神,低眉俯身,不敢出聲。
我“哼”了一下,攜了眾人前去,一路上倒有個發現,這太子東宮中竟也不栽香花,只是各色常綠植物種滿庭園,一問身邊的宮女才知道是兩個月前狸貓命人除去的。許多年後,那些極力反對、批判我的腐儒寫了一本《痛數雲氏十八宗罪》四處散發,其中有一段是這樣描述的:“雲氏,禍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