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侍從大驚,一時間,屋子裡劍拔弩張。
“以國王之名,歐桑、塞理安,快快住手!”眾人身後的吧檯處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兩隊侍衛頓時僵住身體,不敢再動一下,而人群也立時裂成兩半,彷彿被一把利劍破開似的。
一個鬍鬚修得短短的男人出現在眾人視野裡,手裡正端著酒杯,他語調平淡地介紹自己說,“我是衛隊長阿忒隆,我將向巫師團如實彙報今晚這裡發生的流血事件,我還會告訴他們這個地方就在他們眼皮底下。現在,兩位,回家!”
他凌厲的眼神掃過四周,兩個紈絝子弟看見他身後影影幢幢,似乎有許多手下。兩人的侍從大鬆了一口氣,放下劍來。要是他們的主子違抗衛隊長的話,不久士兵們就會很”偶然”地對這裡進行一場大清洗,保鏢們沒有一個能活著離開這裡。
“我的手下們喝多了一點,”
瑟洛語氣輕鬆地說了一句,可他下巴上暴突的血管卻跳得厲害。他一眼都沒看歐桑,彷彿只是對著周圍的人在說話。“你可以先走。等我向衛隊長大人敬酒致意之後,我再走。衛隊長大人的每個字,我都頂頂贊同。以阿森蘭特的榮譽之名,我敬他一杯。”
“以阿森蘭特的榮譽之名。”幾十個人齊聲應和,舉起了酒杯。衛隊長面無表情地看著人群散去,又冷冷地看著堅士卜,“閣下,您呢?”
堅士卜咬了咬牙,對自己的人揮揮手,接著,他大步走向“魅影”。她還心驚膽戰地跪在地上。
堅士卜對伊爾冷冰冰地說,“閣下,我們的事情被塞理安打斷了。你是否介意我……”
伊爾小聲回答,“您可以到那邊去,閣下,那裡更隱蔽,也更私人。”他指指前方,“我深信這裡方才被你的手下熱情推開的人們,也希望能繼續他們的娛樂活動。”
花花公子惡狠狠地瞪著他,眼裡再次露出兇光,但衛隊長對他說,“歐桑,聽這年輕人的話,他是為了挽救你家族的名譽,也是教你懂得一些最簡單的社交禮儀。”
歐桑沒有回頭,肩膀卻僵直了。他一語不發地使勁扯著珊達絲的頭髮,轉身便走。珊達絲忍不住小聲叫痛,也忙不迭地起身跟著走了。
伊爾上前一步。但歐桑已經怒氣衝衝地衝到黑暗的角落,掀起門簾,吩咐女侍應,”給我來一盞燈。”女侍應手忙腳亂地替他點了燈。
門簾後面的貴賓間通常要六塊金幣,但在保鏢和衛隊長的注視下,女侍應都慌不迭地跑出了包間,根本不敢提房錢的事情。保鏢們立刻站到了門外,歐桑看了看座墊,拍了拍軟綿綿的床,滿意地點點頭,揮手示意珊迪絲上床。門簾很快又垂了下去。
法爾慢慢把手伸到牆上,捻短了燈芯。他衝長椅那頭的女孩使了個眼色,她也如法做了。酒吧裡頓時又恢復了一貫的幽暗。
衛隊長轉身,和瑟洛一起去了吧檯那邊。
法爾和伊爾互相使著眼色。法爾用一隻手比劃了一個大胸脯,指了指門簾那邊,接著又用他的拇指指了指自己。伊爾遲疑地眨眨眼,指了指廁所,又指了指自己。
法爾點點頭,伊爾站起身來準備去放水。如果今晚真要弄點事情出來,他得讓自己全身放鬆才比較好。
哈桑塔沒有巫師團之前也是這樣嗎?伊爾穿過醉酒的人群,走進洗手間,一邊解手,一邊想像自己的祖父還坐在鹿角王座上,而這間酒吧又會像什麼模樣。所有的貴族都像今天的這兩人那麼殘忍嗎?那他們又如何談得上比自己和法爾更高貴呢?雖然他和法爾只不過是夜裡偷東西的小賊。
在諸神面前,誰更純潔一些呢,殘忍的巫師、華麗的貴族、還是無名的竊賊?神會選擇哪一個呢?前兩個擁有更多的權利,但只顧著滿足自己病態的慾望;而賊,至少他對自己所作的事情供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