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1945年。
段小樓離了戲臺,迷上了鬥蛐蛐。
在師父的訓斥下,師兄弟和好,重新登臺演出。
然而,給國民d傷兵唱戲時,又起紛爭。
菊仙不幸流產。
程蝶衣也因為之前給r本人唱戲,被抓起來。
在菊仙、段小樓、戲院老闆的斡旋下,袁四爺同意出庭作偽證,救出程蝶衣。
菊仙去監獄裡探監,把段小樓給她的字據,謊稱是信交給程蝶衣,要求他與小樓分道揚鑣。
字據上,段小樓保證與程蝶衣絕交。
看完“絕交信”,程蝶衣心死,在牢裡抽起了大煙,彷彿已經不在乎審判結果了,死就死吧。
終於,法庭開庭。
畫面由監獄裡冰冷藍色,轉變為溫暖的黃色。
陽光從法庭的窗戶照進來,落到法庭的審判區上。
……
熒幕前,李司長側頭對陳瀟感嘆道:“前面的打光,都讓我懷疑你有拍鬼片的潛質了。看了快兩小時,終於有個類似泰坦尼克號風格的打光了,看著真舒服,可算讓人鬆了口氣。”
陳瀟笑笑,“李司長說笑了。”
李司長望著熒幕,繼續欣賞畫面。
他當初喊陳瀟過來選導演,一個重要原因是看中了他的構圖與打光。
這裡的打光很漂亮,很柔和。
他看過劇本,這段是說——
公訴人起訴程蝶衣曾給r本人唱戲,罪名成立的話,他可能被槍斃。
袁四爺、段小樓、那坤出庭作偽證,證明他是被逼的。
可程蝶衣因為那封絕交信,毫無求生慾望,說他是自願的。
,!
正當所有人絕望之際,他居然被國民d高官保釋,帶去唱戲。
回到影片中這段。
觀眾知道袁四爺要出庭作證,比較安心,所以打光柔和。
而且一會程蝶衣拒絕撒謊,觀眾情緒會緊張起來。
為讓緊張來得更加強烈,這裡打柔和的光,安撫觀眾,反向拉扯情緒。
有劇情上的作用,也兼顧了美感。
他側頭隨口確認道:“這是要營造安心與肅穆的氛圍,順便秀一下光線美吧?”
陳瀟沉默片刻,尷尬笑笑,“相比於泰坦尼克號,這次比較重隱喻與暗示。但觀眾想怎麼解讀都行。”
李司長一愣。
隱喻與暗示?
不是營造氛圍和秀光線嗎?
他繼續盯著螢幕上的畫面,仔細回憶劇本。
畫面中,光線從窗戶打進來,落在審判區。聽眾席較暗……
兩三秒後,他眸子一震,語氣倒還是平靜。
“舞臺光,對吧?”
“李司長好眼力。”
陳瀟點點頭。
真不愧是搞藝術的前輩,目光還是毒啊。
僅靠隱喻與暗示幾個字,就能看出那是舞臺光。
他在心裡佩服李司長,卻不知道李司長心裡在暗暗感嘆他的妖孽!
李司長看似平靜,眼底卻滿是震驚。
這地方用舞臺光真是妙極了!
帶著這個思路,看接下來這段劇情,畫面的感覺完全變了。
之前他看劇本,只覺得這段是袁四爺救人,程蝶衣求死,高官操縱權勢。
而加上那道舞臺光。
“戲”的意味,就浮現上來。
舞臺光打在審判區上,聽眾席較暗,這是因為審判區要演出大戲。
人情世故、玩弄權力的大戲!
證人演戲,法官演戲。
唯有活在戲曲裡的程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