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活著》劇組再次來到最後一個取景點荒草地,準備拍最後一場戲。
徐斌頂著半白的頭髮,調整情緒。
因為這次拍攝基本按照取景地順序拍,昨天和今天的戲中間隔了十來年。他得調整一下狀態。
按劇本順序來說,女兒鳳霞生孩子的時候,夫妻倆和女婿擔心醫院的護士們沒經驗。
特意去請來了正在牛棚裡挨批斗的反凍學術權威,王教授。
可惜的是,王教授餓了好幾天。
福貴給他買了饅頭,老教授一下子吃了幾個,又喝了水,撐得緩不過勁。
而他的女兒恰好此時難產大出血,離開了人世。
女兒難產去世後,老兩口和女婿帶著孫子繼續送水,賺錢生活。
六年時間過去,孫子已經六歲。
這天妻子家珍想去看看鳳霞,於是,福貴和妻子女婿孫子一家四口,還有孫子剛買的一盒子小雞,來到鳳霞的墓前。
因為已經過去六年,他們來看過鳳霞多次。
所以這裡不是痛徹心扉的悲傷,而是對女兒傾訴,告訴女兒孫子又長大一歲。
他們無可奈何,卻又得努力樂觀地過好現在的日子。
昨天拍給有慶上墳,那段情緒很激動。兩場戲情緒差異蠻大的,得好好調整一下。
就在他調整情緒的時候。
陳瀟正在與燈爺,也就是燈光師調整光線,“輔光再柔和一點…主光再亮一點,ok。”
這樣等三四點的時候,光線就差不多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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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瀟朝一旁的道具組走去,對把枯花養活了的小吳問道:“小雞狀態怎麼樣?”
“陳導放心,沒問題。”
陳瀟猶豫片刻,問道:“沒養太肥吧?”
有了上次的經驗,真怕他把雞養成豬。
再這樣,下次就派他去種玉米。
小吳認真道:“您放心,正常大小的,精神狀態也不錯。”
“那就好。”
電影快結尾這裡雖苦,但沒書裡悲傷,更加體現出活著的希望。
從聲音來說,要用初生的小雞嘰嘰喳喳的叫聲,帶來希望的感覺。從畫面來說,要用暖色調的光芒打在一家四口身上。
經過再多苦難,也總得儘量樂觀地活下去啊。
下午三點正式開拍。
一小時後,劇組已經拍完四人走過來,以及給鳳霞看孩子照片的場景。
來到最後一個鏡頭。
陳瀟坐在監視器前盯著螢幕。
畫面當中。
一片乾草地當中,家珍腦袋上圍著圍巾,與福貴二人蹲在地上,夕陽落在二人的側臉。身後的腳踏車也在夕陽下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一頭灰白髮的福貴用右手撐了下地面,顫顫巍巍坐到土地上,望著遠方回憶道:
“想來那個時候,我要是給王大夫少買幾個饅頭就沒事了。王大夫準能把咱鳳霞救活。他是教授啊。”
家珍抬頭笑著對女婿說道:“你爹啊,他一到這就嘮叨。”
女婿二喜憨厚笑道:“讓爹說吧。”
福貴手捏著腳腕,感嘆道:“要不就別給他喝水,聽人家說,一喝水,一個饅頭在肚子裡就漲成了七個。王大夫吃了七個,七七就是四十九個。”
福貴雙手攤開比劃了一下,“這麼一大堆,它能不出事嗎?”
家珍嘆了口氣,和藹地抬頭問道:“二喜啊,那個王大夫現在還是光吃米飯不吃饅頭啊?”
二喜感嘆道:“不光不吃饅頭,是面都不吃了。”
家珍低頭苦澀又無奈地笑了笑。
福貴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