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妹妹要多保重,我去了。
我去了。我去殺那些人,我去為義父報仇。
就是這樣簡單,沒有耽擱,沒有停留,一句話後,中年男子甚至不給她再勸一杯酒的機會,直接旋身打馬而走。
這一次後,徐善然再沒有聽見自己義兄的訊息。
也許早在接到徐佩東被殺的訊息時,任成林就想過甚至一直為這一天而準備著。
所以他並不找女人,並不要孩子,只為到了這一天的時候不再連累孤兒寡母為他憂心,也不讓嬌妻稚子動搖他的決心。
誠然徐佩東收了任成林為義子,又幫任成林在軍中謀職,讓他可以出人頭地。
但千古艱難惟一死。
哪怕她這個生身女兒,在這個時刻,又何嘗做得到任成林這一步?
天大的恩情也都還清了。
這個世界上,有林世宣這樣狼心狗肺的男人,也有任成林這樣只為情義,便眉不皺眼不眨拋卻性命的豪傑。
這一次,是他們徐家欠任成林的。
徐善然離了座,鄭重地衝任成林斂襟下拜:“多謝哥哥相幫。”
任成林慌得連忙站起來:“不過是一些小事,妹妹不用太過客氣。”
徐善然笑起來,說:“以後還有很多這樣的小事。”到底再拜了拜。
說著因之前早早將廳中的丫頭遣開了去,徐善然便親自走到四下敞開的屋外,讓院中的小丫頭去後邊將綠鸚叫過來。
平日負責茶水的小丫頭連忙應了,小跑到不及居的庫房那邊,卻不妨正撞見了紅鵡與綠鸚的爭執。
任成林剛剛帶來的箱子已經俱都敞開來,內中物品也都一一清點記錄完畢。
但紅鵡之所以與綠鸚發生爭執,卻是因為先由棠心管著,而現在也並未確鑿吩咐交予誰再負責的首飾金銀那一塊。
從姑娘回來之後,先是棠心的事情,接著又是首飾的事情,紅鵡只覺得一天到晚的不順,到現在臉色都有點氣白了:“不過幾件首飾而已,姑娘沒說由誰管著,不拘是你拿著亦或是我看著也就罷了,你非說我們兩個都能接觸底單,偏要一人管首飾一人管鑰匙,像是生怕誰會偷了姑娘的東西一樣!”
和紅鵡吵了這幾句話,綠鸚也有些生氣,到到底兩人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又是自己提議了麻煩的事情,因此還是好聲好氣地說:“好姐姐你也彆氣,我這都是為了姑娘,不是說誰會手腳不乾淨,只是現在姑娘還沒具體說要把事情交給誰,我們就暫時麻煩一些,到時候利利落落的交接了,豈不是好?再說大家都在一個屋子裡頭,不過幾步路的功夫,又能麻煩到哪裡去?”
紅鵡冷笑一聲:“麻煩便罷了,我倒是看有些人非得不相信自己的姐妹,出去一趟就做張做致,擰著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也不知道做給誰看!”說著一眼瞅到站在遠處不知道要不要上前的小丫頭,登時喝了一聲,一腔怒火都往對方身上發去:“鬼鬼祟祟的幹什麼呢!是不是像你綠鸚姐姐說的想要手腳不乾淨摸走些什麼東西?”
那小丫頭被這麼一喝,眼中便含了淚:“不是的,是姑娘叫我來教綠鸚姐姐過去。”
綠鸚聽見紅鵡剛才那句話,也是心頭一腔怒火,正要和紅鵡好好吵上幾句,就聽見小丫頭的話,不由將怒火硬壓了壓,對紅鵡丟了一句“等見過姑娘我再跟你說”,接著便轉身說:“你紅鵡姐姐發邪火呢,別跟她一般見識,我替她向你道個歉兒。走吧,姑娘現在在哪兒?”
紅鵡心氣實在不順,衝著綠鸚喊了句:“你也別姑娘長姑娘短,跟著姑娘出去了一段時間,就光會扯著姑娘說話了?”
綠鸚頭也不回,冷冷地丟下一句:“總比某些都在姑娘屋裡還老夫人長老夫人短的好吧!”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