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出現的事物不代表文章中也會出現^^
☆、第七章 鈴鐺
山上的夜晚向來比較寒涼。
七歲的小姑娘本來就沒有什麼事情,又在養病,不過閒看了一回書便準備上床休息。
在一旁做針線的綠鸚看見徐善然擱下手中的書,連忙上前問:“姑娘可是要休息了?”又讓竹實去外頭打洗臉的熱水進來,自己則服侍著徐善然走到妝臺前坐下,去解那些頭上的首飾,頸上的項圈。
只這一下,剛拔出兩粒東珠的綠鸚有點遲疑地撫過徐善然左邊紮起的頭髮,又將頭上有的首飾全都取了下來,再解開頭繩,用手慢慢順下,確定其中不再有其他東西后,才說:“姑娘,好像掉了一串鈴鐺……”
正有些心不在焉的徐善然聞言一怔,看向解下散在妝臺前的東西:“這鈴鐺上可有表記?”
綠鸚忙道:“並沒有,上面只有那金樓工匠的標誌。”
在棠心還沒有被攆之前,徐善然的首飾一直是棠心在管;但現在棠心不在,另外的紅鵡也和李媽媽一起留在國公府中看院子,跟著來的竹實又實在一團孩氣不堪大用,徐善然周身要緊些的衣物首飾就全交給綠鸚看著。
雖說一開始不是負責這個的,但等徐善然醒來能走動之後,就交代了說等閒不要戴那些貴重有表記的東西。綠鸚自然記得清清楚楚,連著好幾天都只給徐善然佩戴一些可愛的飾物,這個鈴鐺也是如此,只還算精巧,並不貴重到能讓人家一眼就能辨認出這是國公府的東西。
“那便罷了。許是白日和人碰了一下東西掉了。”徐善然說,“等會你提燈籠,讓竹實帶你去那地方找找,找得回來就好,找不回來也算了——若是找不回來,剩下的這一個你收著,回頭找人融了,另打個樣式。”
話交代得這樣清楚,綠鸚也再無二話,就替徐善然換衣搽臉,服侍著對方上了床,又放下銀鉤上掛著的青煙羅山水紋帳幔,因徐善然自醒來後並不需要丫頭睡在腳踏上值夜,便拿了桌上的一盞燭臺,再吹滅剩餘的蠟燭,靜悄悄走到了旁邊的耳房裡。
年紀小的丫頭都容易走困,眼見著徐善然上了床休息,端著水盆進去又端著水盆出來的竹實就著剩下的那點水洗了個臉,就脫了外邊的襖子,有點迷迷糊糊的擁著被子要靠到牆上去。
綠鸚走進來一看,連忙上前拍醒對方:“等等再睡,白日你跟著姑娘的時候是不是讓姑娘撞到什麼人了?姑娘頭上的首飾掉了一個,你快告訴我你們在哪裡碰著人的,我提著燈籠去找找,看還能不能找回來!”
連著幾下拍打力道不重,但已經足夠竹實清醒過來,她微微帶點嬌憨不滿的撅了撅嘴,還是利索的拿衣服穿鞋,就要從床上下來:“就是剛從太太的院子裡出來不遠,那條彎彎曲曲的石子小路……”
綠鸚說:“你下來幹什麼?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姑娘這裡才是頂頂重要的,我不在的時候你可要守好了門。”
聽見不用一起去,竹實又縮回被子,應了聲“姐姐放心”。
綠鸚又詳細地問了問地點,覺得大概有了個底,便提著燈籠出門,走到時候還特意注意了下門窗。
這一趟出門的時間實在不算短,雖近了春,但夜裡的山風依舊刮骨的冷,等綠鸚匆匆跑回來的時候,提著燈籠的雙手都給風颳了個通紅。
她有點哆嗦的坐到火盆旁邊,藉著火暖了暖手,再除下外衣,用被子裹住自己發抖的身軀。
這一系列的聲響驚動了淺眠的竹實,靠著牆的小女孩迷迷糊糊問了句:“綠鸚姐姐,首飾找到了沒……?”
“沒有。”綠鸚回答一聲,靠著牆睡的小丫頭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說了一句之後就沒有了聲息。
都坐著靠牆了,也不知道怎麼能睡得這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