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站裡的同事知道了亓克要捐獻骨髓,全都圍攏過來,亓克從他們的眼神和擔憂中,深切地感受到了來自親人之間的真誠和關切。幾個同事一商量,決定自願捐款,為亓克增加營養,一天一隻甲魚,讓家在本市的秦大姐親自造廚,熬湯再做一些可口的營養豐富的飯菜,在亓克回京之前絕不讓他再吃廉價的盒飯。
亓克感動得險些熱淚盈眶,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到這種類似家庭和親人之間的溫暖了。看著負責採購,負責做飯的同事們分頭離去,亓克雙手墊在腦後躺在宿舍的床上,感慨萬千。
人得意的時候,往往不屑於這樣的親情,以為它輕於鴻毛,流於世俗,以為自己是銅牆鐵壁,刀槍不入,等到危難和落魄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最需要的恰恰是平時最忽視的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東西,在人生的天平上,它永遠是平衡災難的砝碼。
亓克在這個時候更加想念一個人,那個他從未見過面的女人,他有許多話想和她說,他撥著她的手機,按到最後一個數字時,他停住了,起身來到院外。
院子裡,四月的泡桐正是開花的季節,滿樹淡紫色的花恣意地舒展著,這意境這氛圍讓人聯想起許多感覺不明晰的詞彙,夢幻、迷惘、憂鬱和遊離。
不能和她說,至少現在還不是告訴她的時候。
亓克心裡的想法異常清晰。
蘇北早上去工地的時候順便拐了個彎,去看了呂建彰說的有可能成為S市最搶手的那塊地皮。
地被一道長長的柵欄圈著,裡面堆放著一些雜物,周邊去年長的雜草荒蕪著,一副頹敗和荒涼,門口處是一間簡易的活動房,住著幾個看地的民工。
蘇北站在國道邊上打量著,這塊地皮真的如呂建彰所預測的那樣,是塊未被發現的寶地。它的地理位置和周邊環境非常適合外商搞華僑城,即使這個專案上不了,這塊地皮升值也是遲早的事情。
昨晚,蘇北和那明倫說了呂建彰的計劃,那明倫沉思了好久才開口,他說她要是徵求他的意見,他的意思是不做,不管這個專案能掙多少錢,拿著心裡不踏實,呂建彰在外界的傳聞那明倫有所耳聞,一個領導和私人老闆或企業傢俬交過密總是會讓別人聯想到什麼,而且,呂建彰說的零風險,是那種不出事沒事,出事就是滅頂之災的風險,他已經到了退休年齡,垂暮之年,而你的路還很長,沒必要陪上自己,君子謀財取之有道,該掙的錢掙不該掙的不能貪。
蘇北想想也有道理,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呂建彰的為人她也有所瞭解和體會,圍在他身邊的那些搞建築的看上去都是些為錢絞盡腦汁、不擇手段的人,他們每個人出了差錯就會發生連鎖反應,這裡的渾水自己還是不趟為好。
但是,如何回絕呂建彰還不至於傷了他呢,往後,自己的事情他一設卡就會費許多周折,只要在S市做房地產就逃不出他的關係網,總該找個合適的藉口吧?
那明倫說你就等他找你好了,或者你去那塊地皮看看找找不適合搞華僑城的理由,然後做出一副小家子氣,來點女人頭髮長見識短的優柔寡斷,他一看你是扶不起的阿斗就放你一馬了。
那明倫的話讓蘇北把他好一頓捶打,蘇北罵他看上去君子一個,其實骨子裡這麼看待女人,偏見女人。
那明倫說我是在教你怎麼用男人的心思對付男人,這是男人的遊戲圈子,女人要想混在圈裡,在適當的時候要學會裝傻才能明哲保身,精明過人總有馬失前蹄的時候。
蘇北承認那明倫說的有道理,可是這塊地的前景真的很有誘惑力,回想著離家時熟睡中的那明倫疲憊的神態和已經稀疏的頭頂,蘇北覺得昨天的決心正在動搖,300畝地,每畝8萬元,扣除成本還可以有1000萬的利潤,五五分成,如果把這筆錢給那明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