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還不知悔改,反而更加肆無忌憚。
等他入伍的時候,他家裡已經沒有直系親戚。
剛入伍的時候他就是個**兵,滿身狂傲,也不服管教。後來……
他說後來的時候狠狠地停頓了一下,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已經有些變了。他說剛開始他對部隊裡頭的教育不屑一顧。他覺得沒有必要犧牲自己去拯救什麼人,也根本不相信有那樣願意自我犧牲的人存在。就算有——例如他爹那樣的人——他也覺得是那些人自己太蠢太沒用。
但是他已經入伍了,各種軍事訓練還是要繼續。他那時有些偷懶耍滑頭,卻還是不得不跟著一起訓練。他那時候一直不用心,軍事技能自然也沒學成,成績非常差。
一次投雷練
習的時候,他直接將手雷丟在了身後,就在他跟其他戰友之間的位置。從他扔出手雷到手雷爆炸也不過幾秒的時間,他回頭看著他們指導員整個人撲上去將手雷推進泥裡,然後整個人壓了上去。指導員光榮犧牲,在練習場上的戰士卻連個輕傷都沒有。
他說從那時候起我就覺得這命不光是他自己的,什麼時候就該交出去。他是從那時候開始,整個性子才轉了過來,開始融入部隊,練習也認真,從那以後拼命追趕了四五年才被選去了特種部隊,一直服役到現在。
在墨脫上面的雪線守過邊疆、參加過雪災搶險、地震救援,還有各種剿滅悍匪任務和協助緝毒偵察之類的任務。不說九死一生,也是從血光裡頭退下來的人。他出來了是覺得不如意,可部隊裡頭教的、當年指導員教的,他也不敢忘記。
我也忘不了李嘯銳當時講的話。
他說,我真沒舀你當什麼,當時就是想帶上你,沒想很多。我說嗯,我信。他說,我不求什麼,也沒想打聽你的秘密。不管有沒有你這個人存在,我覺得該救的人還是會想辦法救的,我自己的命豁出去無所謂。
我說哦。我就有點不太知道該怎麼回應他。他沉默了一下,繼續在那講。說也不求什麼,你隨時可以走,我不攔著。你不喜歡,趕我出去。他說我真不圖你什麼,不勉強你。
他說,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講……怎麼跟你解釋……
有點可憐巴巴的。
不知道為啥讓我想起以前曾經養過的一條大狗。那狗非常巨型,站起來能比我還要高,最喜歡搭著人肩膀,是條混種,很熱情。惹事以後被罵了,就蹲在角落露出一臉委屈的神情。那傢伙當然不會講話,可就會發出類似求饒的聲音,趁你不注意的時候舀溼漉漉的鼻頭蹭蹭你的手,然後假裝若無其事地偷看你的反應。就這麼只蠢爆了的狗。
我說哪有你講的那麼嚴重。你愛幹什麼幹什麼,我也是,愛幹什麼幹什麼,這些都不相干的。我決定給你東西,肯定就是信你,也不至於因為你一句話就拼死拼活。我跟李嘯銳講,我做不到他那樣的,將自己全部東西連命都奉獻出去,可我不討厭他的價值觀。要是將東西分出來,那也是我自己的決定,跟他沒有關係。
要有什麼,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決定。我跟他講,打後我自己做決定,也不後悔,也不埋怨誰。但是我不願意救的人,那我是寧可翻臉也不會幫忙。
李嘯銳就笑。我發現他笑的聲音還挺好聽的,是那種悶在胸腔裡頭髮出來的笑聲,很爺們。他說你是我兄弟、戰友,我死也得保著你。你擔心什麼。我相當不屑,說就你,不被人幾刀捅死就不錯了,還保我,球球看上去都比你可靠。他就捶了我的肩膀一拳。
我雖然沒有興趣去探究李嘯銳的心理,不過他這麼一講,其實我已經可以理解他的想法。每個人有不同的成長經歷,他十二年都憋在部隊那個環境裡頭,心裡頭又一直記掛著一條人命,必然是跟我不一樣的。他雖然沒講很詳細,可那種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