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男人瞳仁即刻灼亮,唇角勾起來。這麼說,輕雪不嫌他老囉!
“紫蘇應該叫你伯伯才對。”輕雪繼續道,將那送到唇邊的調羹推開了,纖長的秀眉輕攏,“這是什麼藥,好苦。”
“良藥苦口。”伯伯真老,還是叫叔叔好了。他眸中閃過失望,將調羹重新送到那嬌嫩的唇邊,“我以前和師父學過一些藥理,對治風寒還是懂的。這藥越涼越苦,女人,你趁熱喝。”
“你先喝一口試試。”她扭過頭,細白的齒咬著那紅唇,水眸中升起一股作弄,“你喝了我才喝。”得讓這男人嚐嚐他熬的藥有多苦才行,不然他永遠不知道自己的醫術有多差勁。
“好,我先喝一口。”他眸光一閃,果然將調羹往自己薄唇送,而後卻是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將藥往她紅唇裡渡,“藥是夠苦的,不過女人你還是得喝,乖一點。”
她差點被嗆到,牙關一合,使勁推他健壯的身子,“好了,我自己喝。”
他摟著她,薄唇在她沾著苦液的嫩唇上貪戀的允了允,放開她,深眸灼亮如夜空的星子,呼吸微喘。
她臉蛋發燙,不知是被他氣的,還是被羞的,端著碗,一股腦兒將那苦藥一口飲盡。而後張開檀口,不停吐息,“我可能需要蜜餞,酸的辣的也行。”連呼吸都是苦的,不知道這碗藥喝下去會不會肚子痛。
還有,剛才他用嘴給她渡藥的時候,小紫蘇有沒有看到?這可是會教壞小傢伙的,她的僢兒就已經被教壞了!
他寵溺笑了笑,從旁邊桌子上端來一盤梅子,拈一顆送到她嘴裡:“想不到你也怕苦。這是紫蘇的孃親釀製的,紫蘇特意從地窖裡取了來,說是防範於未然。”小紫蘇早在端來湯藥後就出去了。
“我當然怕苦。”她風情萬種笑起來,聲音酥麻到人的骨頭裡,“我是懂醫,但也是女人,怕黑怕苦藥,更何況睿宗王你熬的湯藥味道真‘不錯’!”貝齒咬下,突然懲罰性咬了他指尖一口,水眸驟冷:“別再這樣跟著我好嗎?你我不是一路人!”
他指尖感受到她唇瓣的柔嫩,以及那不傷大雅的一咬,劍眉一抬,反而笑道:“我們當然是一路,同往南詒,同去見我們的兒子,不是嗎?”
風情萬種的小貓陡然伸出利爪了,這女人剛才翻臉比翻書還快。他還以為他給她熬藥,照顧她,她多少是有些感動過的。看來,一切使他自以為是。哎,她要是真能那般嫵媚撩人待他就好了。
無奈站起身,利眸望了望窗外:“我出去辦點事,你先歇著。”
她躺回被窩裡,側躺著身子,沒有回應他。隨即等他持劍走出院門,披衣而起。
“紫蘇,他來幾日了?”她走到院子裡,剛好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轉角。
“三日了,叔叔在幫我救孃親。”小紫蘇仰起她那張清洗乾淨的白玉小臉,黑葡萄大眼睛閃閃發亮:“那些壞人是半年前來我們這的,剛來的時候,對我們很好,幫我們趕走山賊,可是後來村裡的一些叔叔伯伯就消失了,一旦被他們帶走,就再也沒有回來。我的爹爹是在半個月前讓他們打死的,他們說要帶爹爹走,爹爹不肯……”
她面上清冷起來,抱了抱哭泣的孩子:“叔叔會幫你救回孃親的,叔叔的武功很高。”想必他已經知道這些人在冒充他的軍隊到處胡作非為了。
這個村落佔地很廣,站在屋頂一眼望去,少說也有大幾百戶人家,雖貧瘠,卻是人丁興旺。她從外面進村的時候,就看到四周是一片片新翻的田地,不少老婦人帶著小孩童在地裡撒種,用牛車搬運那些枯黃的玉米秸。
只是她一進村,村民便通通躲回了屋子裡。
這幫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呢?
她穿好外衫,戴上斗篷,循著凌弈軒離去的那個方向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