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碧雲半張著嘴,要不是石板上清晰的血印,她還以為自己做夢呢。
“九公子,七姑娘她不要緊吧?”
王泮林看看兩手血,走到牆角井邊坐了,“丫頭來,打桶水給我,再把石板沖刷乾淨,別留半點痕跡。”
碧雲這會兒正需要做事分神,跑過來幫王泮林打好水,又很麻溜得把石板衝乾淨了,再去拿了幹巾子來,給王泮林擦手。
王泮林誇一聲,“比我借來的書童強多了,到底是姑娘家,做事心細。”
碧雲領了誇,卻沒忘了方才的場景,“九公子”
“七姑娘不要緊,赫兒姑娘也不要緊,六姑娘更加不要緊,咱們”王泮林擦乾了手,示意碧雲一起,走到石桌旁,“吃飯。”
小柒和小山一個樣,所有的苦,放在她倆身上都不會顯得苦。而小柒既然能惦記著赫連驊,小山應該沒大礙,否則以小柒的脾氣,誰的命都得排在小山後頭。
碧雲可不敢和王泮林同桌坐,“我那一份放在自己房裡了。”
王泮林也不勉強,這青杏居里稱呼上雖然馬虎,該有的主僕之分仍是一清二楚,“那你去吧。”
王泮林稍微吃了一些,正在斟第二杯酒,聽得有人在門外道
“我是硃紅,裡頭誰在?”
王泮林放下杯子,自個兒去開了門。硃紅看清了門裡的人,愣是呆了半晌,沒能挪動一步。
王泮林卻是安之若素,“與朱兄有些日子不見了。”
硃紅總算回過神來,連忙看看左右,踏進門來,關門也快,語氣詫異之極,“你……你怎麼會在六妹妹這兒?前幾日我去你南山樓,書童說你不在府中,我還想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出門閒逛,哪知你我竟只隔開一座池塘。”
王泮林作個請勢,舉起酒盅,“喝酒?”
硃紅瞧他毫無客人的模樣,不由好笑,但還是坐了過去,自己斟,碰杯飲,“你如今的性子雖然刁狂,我之前覺得比過去好,這會兒覺得徹底野了。你便是再喜歡六妹妹,也要把握分寸,這般賴進家裡,她還能稀罕你麼?”
誰能猜得到,天縱奇才王七郎和小小御馬郎硃紅相交莫逆。而王泮林回三城後,偶然碰見硃紅一回,硃紅竟就認出他是誰了。王泮林否認,硃紅也不多言,還是後來王泮林聽說硃紅的困境,才主動認回了這個莫逆好友。
王泮林擺擺手,“你不明白。那位六妹妹屬兔子的,我要不賴著她,她狡兔三窟,怎麼追得上呢?至於稀罕不稀罕麼,我自然會讓自己變得非常稀罕就是了。”
硃紅皺眉,又笑。
王泮林問道,“倒是你,雖說與她都住一個家裡,你這表姐夫獨自來敲青杏居的門,似乎不妥。”
硃紅反唇相譏,“總比你這個不沾親帶故的人妥當些。”但語氣一轉,“我同夫人知會過,來問六妹一些事。我夫人都放心,你就莫操心了。”
王泮林恰恰不怕這一點,“芷姑母認了小山當乾女兒,我便是她義兄,比你這個一表三千里的表姐夫更親近。”
硃紅還不知此事,聞言感嘆,“看來六妹妹確實有過人之處,芷夫人哪有那麼容易認乾親,還有你,一直眼高於頂,連明珠佳人都不在你心上,結果卻折在六妹妹手上。”
“朱兄可記得我畫過一幅月兔?”雖是陳年舊事,這樣的記憶絕不想忘卻。
硃紅眼神微閃,“怎能不記得?你那時醉得厲害,一氣呵成的月下兔仙,我親眼所見,佩服得五體投地,好像也是你唯一一幅人物。”
“我也記得自己畫過,可醒酒後那幅畫就不見了。我並沒在意,以為是自家兄弟拿去的。朱兄當時在場,可知是誰?”王泮林回來後,不曾去過文心閣,不知那幅畫就掛在戒園,一批文武先生看著“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