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怒,漸覺恥辱,漸漸想起崔玉真昨日今日的異樣,分明是不安且雀躍的。
如果月娥還在,一定會發覺並提醒他,
然後,崔衍知回來了,說四處都找不到,卻讓他回延府看看,也許玉真已經回家。
他並不以為是,但等在崔府只讓他越來越憤怒,於是他出了崔府。
哪知還在半路上,他派出打探的人終於傳來訊息,說有人看見崔玉真上了城東碼頭的一條船,但樣子很奇怪,讓四名大漢圍著,腳不沾地上的船,而且他的人還拿到了崔玉真的珠花。
他急忙趕到碼頭,找附近的店家仔細查問,發現不少疑點,又沿河出城,問了一路,在田邊碰上一名老農,說看到了迷沙**的船影子。
迷沙**一直都很猖獗,六扇門最近更有不少拐賣女子案,明線暗線直指這群**。
他覺得鬆了口氣,至少崔玉真不是與人私奔,同時立刻讓扎那調動隱弓堂的船和人,上江追趕。即使扎那勸他先稟報延夫人,他也沒聽。
他知道,如果先告訴孃的話,娘根本不會在乎崔玉真的生死,就算顧慮到崔家,也可能延誤救人的時機。
“我還是要說,你太沖動,師父會不高興。”扎那的影子,與桅杆的影子合一。
延昱將珠花往懷袋裡一放,“無論如何,她目前還是我的夫人,又關係到崔延兩家交情,我不能看她被**擄走都無動於衷。而且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讓人送出了訊息,娘這會兒應該已經知道了。”
“我不想挨訓。”扎那的聲音沙沉冷酷,“你也不必找藉口,我並不關心你在意哪個女人,我只是不太喜歡水。”
“**只是烏合之眾,而我們這船上的每個人都能沉掉一條**的船,有何可擔心?”隱弓堂堂主所在地,就是隱弓總堂,精銳盡在都安,隨時聽堂主命令,執行最高難度的任務。
扎那沉默半晌,“我的感覺告訴我不妙,再行三刻,要是追不上,我們就返回。”
延昱不答,猛地站起,撇笑,“不用等三刻,你看前面是什麼。”
烏雲變淺,月行雲中,銀光縷縷投在江面,映出一隻船影,還有那面讓人聞風喪膽的凶煞鬼旗。
延昱下令加快行進,很快就只差了五百步,能很清楚地看到對面的人影。
“再近些。”延昱命道。
“不能再近,**有勁弩,三四百步就進入射程,且稍安勿躁。”桅杆下的影子化為兩道。
延昱這回倒是聽從了扎那的話,卻不料原本往前行駛的**船突然調頭,衝著他們奔來,一下子拉近了三百步。
**船頭一名身材短魁,頭戴赤紅鬼面的大漢高聲喊道,“船大滾出來,深更半夜跟在老子們屁股後頭,等著吃屎啊!”
延昱大步上前,扎那的手捉了個空。
“延某無意與鬼泊幫作對,只是貴幫大概搞錯了,誤抓我夫人上船,還請貴幫放人。”
赤鬼賊頭仰天大笑,“我管你姓鹽還是姓糖,我船上的男人女人都歸鬼泊幫,搞錯的人是你。本幫主今日要和美人拜堂成親,心情好,不和你計較,趕緊滾遠點兒。”
延昱一聽,自覺赤鬼賊頭說得美人正是崔玉真,不禁怒氣沖天,一抬手,對身後下令,“給我殺!誰摘了那赤鬼的腦袋,我賞百金!”
剎那,帶著繩索的鋼鉤纏上鬼泊幫賊船,幾十道黑影簌簌飛去。
不消片刻,火光閃爍,兵刃相接,慘呼驚叫一大串,黑影頻晃,顯然已佔了上風。
也許是水流,不知不覺兩船並齊,側身相距不過數丈,拾武狀元延昱再也不能幹等著,拽著繩索跳上了鬼泊幫的船,無視身後扎那的勸阻。
然而,延昱的雙腳才落上船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