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
一包紙巾被遞到我面前,我看向陳鑫,他無奈地聳聳肩。
擦乾了眼淚,看向舞臺上穿著簡單的人,雖然因為距離的原因面目有些模糊,但在這一刻,他是所有人目光中的焦點。
演唱會十點多結束,而我們在後臺採訪之後才離去。周晉商早已離去,但拿到了2NE的採訪,也算是不虛此行。
陳鑫在小區門口就把我扔下了,下車的時候我朝他比了箇中指,他扯出一抹笑,一踩油門開著車就走了。
經過小區外面那家蛋糕店的時候,正好碰上一個戴著帽子眼睛口罩的男人提著蛋糕出來。雖然完全看不清臉,但我覺得這人有點眼熟,那襯衣西褲,我似乎見過。
“婧婧,”他走過來,聲音溫和。
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轉頭看向周圍,現在已經十一點多了,街上沒什麼人,但是,他也太大膽了,就這樣出現萬一被認出來怎麼辦?
“吃嗎?”他走過來,將手中的蛋糕遞給我,“餓了吧?”
我盯著他手裡的蛋糕半天,腦子裡高速運轉著,終於冷了表情,搖頭拒絕:“不用,我不餓。”
“你沒有吃晚餐吧!”他牽起我的手,將袋子口套進我手裡,我看向他,黑夜中,他的眼睛很亮,眼神中帶著笑意。我忍不住後退半步,想要縮回手,卻被他一把抓住手,“婧婧,別怕,沒有人會知道。”他的聲音很輕,語氣聽起來很像是小時候勸我吃藥的時候“婧婧,別怕,哥哥吃了哦,不苦的”。
我猛地抽回手,轉身將蛋糕扔進後面的垃圾桶裡,疾步離去。
走到拐角處,我才停下腳步,靠著牆大口喘著氣,又忍不住回頭去看,卻見他撿起之前被我扔進垃圾桶裡的蛋糕,放在路邊花壇上開啟,點亮兩根蠟燭,唱完生日歌后吹滅蠟燭,拉開口罩吃了起來。他的動作很慢,卻是一口又一口,直到吃完整個蛋糕。
我捂著嘴巴忍不住哭了起來,不敢出聲,卻忍不住不出聲。
小時候的我不太明白生日的含義,也不記得自己的生日,因此在周家的那些年裡,我的生日一直是我被領養的那一天。只是回到程家之後,我就再沒有過過那個生日了,太久了,就到我都忘了這一天,但他卻還記得。
周晉商成名之後,我們的日子已經好過了很多,他雖然沒有再回到學校,卻也在一所高中掛了名,可以參加高考。
雖然那一年裡我們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但我們都相信這樣的日子總會過去,總有一天,我們可以像很多普通的情侶一樣,結婚生子,相伴到老。
但這樣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
在此之前我也聽過江城程家,卻只是偶然間聽到了程家十多年前的事,當時我並沒有放在心上,直到程德勝找到我。
“離開他,或者,毀了他。”
我一直覺得程德勝對我缺少耐心,而我們之間的第一句話,也決定了我對他的感官。我不喜歡我的父親,不光因為他對我母親的不忠,更因為他手段的殘酷。年少時期的我並沒有意識到程德勝那句話中更深層次的含義,我並沒有順從,而是將他趕了出去。
不久之後,周晉商就消失了。
我找不到他,新聞報紙也在一夕之間沒了他的訊息,他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
兩天後,程德勝再次出現,為我帶來了他的訊息。程德勝說:“你姓程,是程家的兒女,如果你不願意認回這個姓,我有數十種方式讓你屈服,更有上百種方法讓他身敗名裂,程婧,不要和我鬥,離開他。”
“你放了他!”
“當然,只要你離開他回到程家,他會有很好的人生,不論是繼續在這個圈子裡發展,還是去任何地方都可以,”程德勝微笑。